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他們都知道張卓和王婆仿照老狄家的配方做生意賺錢,卻不知道這主意是王婆一手策劃的。
方才張卓還沒回來的時候,王婆把自己說的悲苦淒慘,為了博取眾人同情,甚至說出張卓威脅她仿製花容粉秘方,逼著她幹活的事情。
現在張卓一語說破天機,王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頹然地鬆開抓著張卓的手,眼神有些呆滯,口中喃喃道,“這可是我的棺材本,這可是我攢下來的棺材本啊。我沒人養老送終,現在連買一口薄棺材的錢都沒有了。”
“本來這東西就是學人家老狄家的,你當初這麼做也應該想到今日。”
張卓皺了皺眉,害怕王婆在背後繼續說著自己的不是,也便和王婆撕破了臉皮,“再說了,若不是你貪得無厭,非要我投入本錢做那麼多的花容粉,你也不會虧得這麼厲害,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語說完,張卓便孤身一人往家的方向走了。這一整日的操勞辛苦下來,張卓早已經苦不堪言,隻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身後王婆仍是不住的嚎哭著,仿佛如喪考妣一般地怒罵著張卓,一聲聲嚎哭猶如數九寒天裏發情的夜貓子,讓人無端覺得有些瘮人。
樹叢裏那人看著張卓離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便從樹叢中悄然跳了出來,將身上的長袍整飭幹淨,這才徐徐往過走著。
“這不是孟生嗎,你怎麼也來了?”
人群裏的女人看見孟生也在不遠處,都很是訝異,也便出聲問著。
這孟生是個讀書人,不愛與村裏這些人扯上關係,平日裏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帶著一股讀書人的清高,自然是不屑於與這些人一起同流合汙的。
“幾位怎得都在這裏?”
孟生稍稍一愣,也便恢複了神情,坦然自若地走上前去,雙手在胸前交叉,微微抱拳行禮,口中也很是尊重。
村裏人都粗獷,並不會做這些花裏胡哨的禮節。見著孟生朝他們作揖,都捂著一張大嘴竊笑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王婆在這裏等張卓來著,我們見王婆腿腳不便,也便陪陪她。”
“原來如此,我也要等張卓兄回來。”
孟生點了點頭,與眾人保持著不遠不近地距離,思慮片刻,這才道,“既然大夥都在這裏,那小生也在這裏一起等候。”
“那張卓早都回去了,你在這裏等不到了。”
那女人伸手捂著嘴,似乎都不敢看孟生一眼,開口說著,“剛才那會兒他就已經回家去了。”
“也罷,既是這樣我就不與眾人在此等候,那我就先去找張卓兄了。”
孟生點了點頭,又朝著幾人作了揖,伸手把前襟的長袍猛的一甩,轉身正欲離去,卻聽了了身後那些人嚷嚷一聲,“孟生,你找那混球潑皮做什麼?”
依照孟生的性格,自然是不屑於與張卓這樣的混球無賴為伍的,眾人聽說張卓說要去張卓,那些人更是覺得疑竇叢生,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