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善本就沒把樸慕郎的話放在心上,三流境界或許在平常百姓眼中已經是以一敵十的大高手了,但放眼江湖純粹是大浪淘沙剩下的那一堆渣礫。

原本就該被更強的看不起。

“隻是不知道這群東廠閹人大老遠從京城跑到撒拉幹做什麼,八成有人或者門派要遭殃了。”樸慕郎猜測道。

“管他們做甚,離遠點別搭理就行了,省的沾上了黴運。”劉琉在鼻子前扇了扇手,好像吸進去了什麼難聞的臭味,皺著眉頭說道。

幾人談東談西地說著話,桌子上的飯菜一會便給四人吃了個見底。習善從盤纏中拿錢付賬後眾人在小二的帶領下上去二樓,尋了兩間住房準備休息。

習善與樸慕郎住在一間客房,項應之則與劉琉住在隔壁,至於為什麼這樣安排自然不用多說,明眼人心裏都清楚。

四人連續趕路數天早就身心疲憊,進屋後放好行李,撲到床上倒頭便睡。

樸慕郎心思縝密,睡前拿出幾條栓了鈴鐺的細繩綁在門窗後用以警戒。

是夜,沙漠的天空日落月生。

安寧的客棧後院出現一絲異樣,某間房的窗子被一隻手從裏麵打開,翻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這半夜不睡覺賊頭賊腦摸出來的人悄無聲息地貼著圍牆,迅速靠近院前的三層客房樓。

此摸黑做事的人似乎不是想出來隨便碰碰運氣,而是早就盯上了啥東西。隻見他瞅準二樓東南角的一處房間,扣著牆上的風化凹坑如壁虎一般往上爬,速度極快,幾個呼吸就貼近窗戶前。

賊人左右四顧一番,見四下安靜無人,便伸出手指捅破窗戶紙,眯著眼睛往屋內觀察。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扇窗下的視覺死角,一根纖細的繩子串著小巧玲瓏的銅鈴橫在下方,若是窗子被貿然推開銅鈴第一時間便會發出聲響吵醒屋內的住客。

繩,是樸慕郎係的,這房屋內住的自然便是他與習善了。

兩人分開睡在左右兩間屋裏,裝滿銀兩與銀票的包裹在中央客廳的圓桌上同善字刀扔在一起。

窗外,小賊透過手指紮破的小洞朝裏了窺視半天,結果烏漆麻黑的一片隻能看清屋內物品擺設的大致輪廓。無奈下他隻能冒險進入下一步,隻見此人用一隻手與雙腳扣緊牆壁的凹坑,騰出另一隻手從懷裏摸出一根細竹筒,用牙齒咬住頂端塞子拔開,小心翼翼的從小洞中探了進去。

淡淡的迷煙吹出,在房間中緩緩彌漫開來……

隻對血腥味有靈敏嗅覺的習善好無所覺,仍在呼呼大睡。另一邊的樸慕郎卻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右手摸向床內側的精鋼軟劍……

【別睡了,屏住呼吸!】莫狂在識海中喊醒了習善。

窗外的賊人等了一會兒後覺得得差不多了,準備直接拉窗而入,動作也沒了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結果他的手剛剛碰到窗欞,利器出鞘的聲音隔窗響起,緊接著一束寒芒破窗而出,劍尖貼著他的頭皮刺了出來,差一寸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窗後的樸慕郎察覺到這一劍刺歪了,猜錯了對方開窗的時間。他也不懊惱,接著手腕一轉一抖把窗子攪了個稀巴爛,準備再出一劍。

沒了窗戶遮擋,內外兩人四目相對,賊人趕忙鬆開手腳從牆上躍下,撒腿就跑。

樸慕郎手中的軟劍對著賊人的方向往下又是一刺,一聲甩打空氣的“嗡”鳴發出,軟劍最後一刻在賊人後背的衣物上劃開一道口子。

擔心調虎離山的樸慕郎沒有緊隨著追出去,他第一時間想要搞清楚的是賊人為什麼盯上了這裏。

“咄咄咄!”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習善一把抄起桌上的善字刀從他身側穿過,單手撐住窗台翻出房落地,撒丫子追了過去。

一般做賊的輕功都不差,這才眨眼的功夫偷東西的小賊已經跑到了後院中間,扭頭一看發現有人追了上來,抬手扔出一支飛鏢射向身後。

在黑暗中習善隻看到前麵的人影扭頭抬了下手,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閃。果不其然有暗器穿過他原來的位置,“哚!”的一聲釘入後方土牆。

“別跑!”習善運起內力狂追,哪怕不會輕功兩條腿也擺的跟個輪子一樣,都有殘影了。而小賊則是每次跨步都顯得身輕如燕,步步前衝行一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