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鴉雀無聲,皆呆愣地看著蕭天燁。
蕭景淵將南屬案件的調查結果封鎖地極為嚴密,除了參與調查的人員,外人一概不知。所以那白清林的話猶如當頭雷霆,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兒臣冤枉,兒臣從未去過什麼二龍寨,父皇不能聽信這個孩子的一麵之詞,還請父皇相信兒臣!”蕭天燁受到白清林的指控,立刻跪倒在地,伏著身子說道。
“皇上,這個孩子看起來年紀還小,是看錯了也說不定。再者說,人證可以收買,沒有真憑實據,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不可信啊!”王尚書見蕭天燁被人指證,立刻站出來維護道。
“王尚書言之有理,六皇子在南屬嘔心瀝血為國為民,立下的功勞我們有目共睹,就連南屬的瘟疫都是六皇子請神人解的,怎麼能說六皇子是幕後主使呢?”
蕭天燁黨羽趁勢一個個走上前來,替蕭天燁說盡好話,希望能夠得到皇上的信任。
“皇上,草民有證據。”白清林仰著小臉,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抽出一疊紙。
這句話又如一道雷霆,打在蕭天燁黨羽的身上。
皇上身邊的公公立刻走下台階去取證據,白清林則立在原地繼續講述:
“那些土匪根據我哥哥的藥方研製出毒藥,再想研製出解藥並不困難。草民呈上去的兩張紙均是我哥哥寫出的藥方,第一張是治療最初的瘟疫的藥方,第二張則是毒藥所致瘟疫的解救藥方,皇上請太醫一看便知瘟疫的前後變化。”
皇上瞥了一眼藥方後,開口說道:“宣太醫到殿上來。”
眾大臣趁此間隙,互相張望,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各自心中都有了些許思量。
不管這孩子說的是真是假,現在最重要的其實是皇上的判斷。倘若皇上相信孩子的話,那蕭天燁的罪名便是抹不掉的,皇上若是不相信,那這證人證言便做不得數,通敵之事也是子虛烏有。
太醫院很快便派來了三位太醫,其中兩位曾經參與過瘟疫救治,還有一位是太醫院的院判。
在皇上的指示下,三位太醫一一看過藥方,又做了一番探討,最後由院判對皇上陳述道:
“回皇上,這第二張藥方確實能解此次瘟疫之症,二位太醫皆可證實。雖然這張藥方的幾味藥材同六皇子請來的人給出的有所不同,但最終成效都是一樣的。
至於另一張藥方……微臣幼年時跟隨師傅去過一趟革地,正巧趕上革地漲大水。水禍過後,村人也患上了瘟疫,隻不過那次的革地水禍並不嚴重,瘟疫波及範圍也不廣泛,病情也很好控製,所以死的人並不多,微臣的師傅當時開具的藥方與這第一張藥方很是相似。
然而,微臣判別不出這兩份藥方有什麼聯係。”
蕭天燁的黨羽聽到太醫的話皆麵容緩和,太醫這番話是在質疑蕭景淵口中的瘟疫肆虐的原因。若是推翻了蕭景淵的調查結果,那麼白清林的證詞也失去了效力。
“皇上,太醫的結論眾位大臣聽得清清楚楚,看來肅王殿下這證人所言不可信啊。”王尚書趁機進言道。
“啟稟皇上,這證人證詞已被證不實,此人誣陷六皇子通敵之事也必定是假,誣陷皇室宗親乃是大罪,請陛下將其處死。”
蕭天燁黨羽跟隨王尚書迅速上前連連進言,恨不得下一刻就處死白清林。
但還有幾位官員一言不發,靜觀局勢發展。蕭景淵從來都不是魯莽之人,怎可能不將證人證詞證實便帶到殿前。
皇上看著台下跪著的一眾官員,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到龍椅上,看著蕭景淵問道:“皇弟,對此你可有什麼解釋?”
“皇兄息怒,也請諸位大臣稍安勿躁……南屬瘟疫之症極為複雜,各位太醫一事想不透徹也在情理之中,但,臣特意命人去南屬二龍寨處尋來賊人試藥的藥渣,還請各位太醫再行查驗。”
說著,蕭景淵便從懷裏掏出一條包著藥渣的手絹呈向皇上。
方才請皇上降罪的大臣們瞬間臉色發白,緊緊地盯著上前查驗的太醫,倘若蕭天燁重新被證實有通敵之罪,那他們作為蕭天燁的擁簇自然自身難保。
太醫院院判聽從皇上旨意再次上前查驗。他將蕭景淵手中的藥渣接過,然後撚起一捏放在鼻間嗅了嗅,確認藥渣的成分。那院判眉頭緊鎖,思索片刻之後,再次拿過方才看過的兩種藥方反複比對查驗,待他想清楚前後因果之時,神色突然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