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公子為何一直站在門口?可是懷疑這包間裏有什麼吃人的野獸?”
有些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屏風的另一邊傳過來,語氣中竟還有些隱約的笑意。
這聲音好耳熟啊。
“在下隻是一個生意人,剛來京城不久,並無熟識的朋友……不知閣下是何人?與我又有什麼話說?”林綺竹站在原地,試探地問道。
“你既想知道我是誰,不妨越過屏風,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
那人對林綺竹的無禮並未惱怒,隻是一味地出言引誘林綺竹走進房間。
“閣下與我不過萍水相逢,在下認為並無相見的必要,不如閣下直接將話挑明,也省的我猜來猜去。”林綺竹不為所動,開口說道。
“嗬……”屏風裏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輕柔,猶如春風拂過綠波,撥弄心弦微微蕩漾。
那人繼續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公子進來與我共飲一杯,也許公子的想法會有所改變。”
說著,他舉起酒壺向杯中到了一壺酒,酒水敲打杯壁的聲音清脆悅耳,夾雜著酒香向屏風之外傳來。
林綺竹還在猶豫,此人神秘莫測,雖然聲音有些耳熟,但她的腦海裏已經排除了很多人,卻始終想不出此人是何許人也。
“冷公子何必如此猶豫,今日與冷公子相約不過是為了一樁生意,冷公子不妨進來聽聽,我覺得冷公子會很感興趣才是。”
那人聲音再次響起,林綺竹眉頭緊鎖,有些不耐地開口道:
“既然閣下想與我談生意,何必故作神秘?閣下若真有誠意不如將拜貼送入冷府,待在下閑下來,自會與閣下見麵。今日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說著林綺竹便轉身準備離開,她從未聽說過和人談生意不報身份故作神秘的,想來定是個悶騷臭屁的主,若是她今日應允,豈不是太過縱容?
林綺竹的手剛搭上麵前的門,屋裏人一句話,讓林綺竹停住了動作。
他說:“我從不知道冷公子竟是如此猶疑之人,可為何冷公子對放棄火藥買賣之事如此幹脆?難道說那火藥買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綺竹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她握緊雙拳,開口道:“前些日子梅華軒遭遇重創,無暇顧及火藥生意,所以才停了下來。至於閣下口中見不得人的勾當,梅華不知……閣下找錯人了。”
“好,既然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我要繼續和你做這火藥生意,冷公子可願應承?”
屏風內的聲音再次傳來,林綺竹怔了怔,可這聲音卻和方才的說話聲大不相同,比剛才的高亢一些,仔細比較,方才的低沉似乎是特意壓低了聲線,故意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卻認不出來。
可現在的聲音她實在是太熟悉了!林綺竹微微張口,迅速改變心意轉身,帶著疑惑邁步向屏風內走去。
待看到麵前之人,林綺竹心下一驚。
還真是他?
“肅王殿下?怎麼會是你?”林綺竹十分詫異,連行禮都忘了。
“冷公子的想法可有改變?冷公子對本王這樁生意又是否感興趣呢?”蕭景淵眉眼之間玩味之意甚濃,他舉著酒杯,對著林綺竹隔空敬了一杯。
“殿下的心思還真是莫測,竟有如此興致扮演不同的人捉弄草民,草民受教了……但請殿下恕罪,草民早已決定不再涉足火藥生意。草民還是那句話,殿下找錯人了。”
林綺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憋悶,說話的語氣也帶了些許別扭,她拱了拱手,果斷地拒絕。
蕭景淵並未動怒,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開口道:“做生意不過以利趨之,冷公子何必意氣用事呢?”
聽到蕭景淵的“以利趨之”,林綺竹怒意更甚,心中莫名升起一種被人侮辱的感覺,開口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殿下此話未免以偏概全了吧。”
蕭景淵聽到林綺竹的話嗬嗬一笑,回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本王不過是請冷公子進行火藥買賣,如何就變成有所不為了?”
聽到此話,林綺竹愣了愣,有所不為隻不過是她和掌櫃的之前的猜測,覺得李掌櫃的火藥買賣恐怕涉嫌違法之事才適時脫身的,今日被蕭景淵一激,竟然說出了心中所想,難道蕭景淵知道什麼?而他們之前的猜測難道是真的?
林綺竹有些心虛地後退一步,迎著笑臉開口道:“草民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那火藥生意梅華軒確實做不得了,殿下還是另找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