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都知道了！
他不僅知道了，竟然還拿此事威脅她！
林綺竹的心中有些慌亂，她確實早就發現了蕭景淵對她的猜疑，但她始終不敢確定，就算蕭景淵把事實擺在了她的麵前，她也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
萬一蕭景淵隻是懷疑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萬一蕭景淵方才的話隻是為了詐她，若她就這麼不打自招豈不是太被動了麼！
林綺竹避開了蕭景淵的眼神，抓起麵前的一杯酒放在嘴邊小酌一口用以掩飾慌張，而後強裝鎮靜地開口說道：
“嗬嗬，肅王殿下真會說笑，草民與林家大小姐確實有些交情，但我二人身高、長相、身形皆不相同……殿下莫不是喝多了說胡話吧。”
蕭景淵笑意未減，看著林綺竹抵死不認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他雖然不忍心再繼續逼問下去，但事關重大，能完成這個任務的除了林綺竹他找不出第二個人。
“林大小姐，你不必在本王麵前裝模作樣，南屬之時本王便認出了你。至於你說的那些問題，本王相信你有給自己改變身高、長相、身形的本事，就像本王相信大小姐忠君不二、一心為民，有足夠的智慧和膽識完成此事一樣。”
蕭景淵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緊緊地鎖在林綺竹的臉上，最後一句的語氣又極其魅惑，就連林綺竹這般淡定又寡情的人也禁不住老臉一紅。
可正當林綺竹穩住心神，正要厚著臉皮準備出言拒絕的時候，卻聽見蕭景淵繼續開口說道：
“但你若有本事卻不願意替本王完成此事……而老夫人又不小心知道了大小姐的事跡，那本王就隻能另求他人了……想來，安寧伯府的直係或是旁支之中，應該有很多人願意替大小姐接替梅華軒的經營吧？”
林綺竹聽聞此話心生怯意，蕭景淵的話不是在說笑。
中原律法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官家女兒不得從商，但商賈之徒的地位是最低、最令人鄙夷的，所以沒有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兒會想不開去經商。
倘若林綺竹扮作男子從商之事被其他人發現了，受人詬病、失去清白事小，可若被老夫人知道，她這一年以來的經營恐怕就會徹徹底底地付諸東流，變成他人嫁衣，這是林綺竹最不願意看到的。
林綺竹瞬間慫了，她收斂了一身鋒芒，露出一副討好的笑臉，討巧地對蕭景淵開口道：“殿下果真是喝多了，草民何時說過不願意幫助殿下。”
“大小姐方才還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從不看中。”
“沒……沒錯，錢財確是身外之物，但為殿下分憂，為黎民百姓謀福祉卻是草民的榮幸，草民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林綺竹抱著拳，信誓旦旦地說道。
聽到此話，蕭景淵笑意更濃，忍不住打趣道：“既如此，大小姐當為國家效力，此事所獲金銀不如全部上繳國庫，如何？”
“草民自然希望為國效力，但殿下方才已經有所允諾，而殿下又從來都不是出爾反爾之人，草民也不想做一個陷殿下於不義的小人。”林綺竹的笑容有些發幹，硬著頭皮說道。
倒不是林綺竹貪財，隻不過此次替蕭景淵辦事恐怕凶多吉少，一切都未成定數，她需得替梅華軒上百的夥計們著想。倘若遭遇不測，也好給他們留些家底。
還好蕭景淵並未糾結錢財一事，他聽著林綺竹的話未有過多反應，隻道了句：“既如此，那便還按之前所說去做。”便將話題轉向了他的計劃。
梅華軒與李掌櫃倒賣火藥之事並不算是私造武器的核心罪證，而蕭景淵先前搜出的實心鐵球也不能明確的證明有人正在私自製造和販賣兵器。
最重要的證據其實是要找到兵器所在，隻有找到了大炮才能把火藥和實心鐵球充分結合到一起，從而確認罪證，將違法之人捉拿歸案。
“本王交給你的任務便是重啟和李掌櫃的火藥生意，進而取得他們的信任，並且爭取深入他們內部，找到切實的證據。待到確認幕後操縱的黑手之後，本王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蕭景淵說道。
“殿下的意思是說此事是團夥犯罪，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幕後操手操控著這一切？”林綺竹想了想，總結性地問道。
蕭景淵聽著林綺竹的總結有些疑惑，她說的“團夥犯罪”詞語他從未聽說過，但顧名思義，應該跟他料想的差不了多少。
蕭景淵點了點頭，肯定了林綺竹的話。
“那肅王殿下想讓我做些什麼？”林綺竹問道。
“本王會在兵部選出兩個精通製造炮火的手下配合你，你先爭取李掌櫃的信任，把火藥生意做大，再找機會接觸到這場生意中的其他人，然後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