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綺竹在賞花宴上一曲驚人的事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一夜之間,《十麵埋伏》不同版本的琴譜出現在各大名坊酒樓,可惜無論哪一家演奏的都不是完整的版本。
反而,這些零零碎碎的曲調卻將林綺竹的神秘感渲染到了極致,《十麵埋伏》亦被傳得神乎其神。
市井江湖已是風雲攪動,可玉竹園中卻安安靜靜,直到臨近晌午,林綺竹還因醉酒沉迷在酣然的睡夢之中。
“小姐,小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誰啊,這一大早的,竟敢打擾本小姐美夢!”林綺竹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轉醒,口齒不清地嗬斥道。
“還一大早?小姐,這都日上三竿了,天都要塌了,您快起來吧!”小翠站在林綺竹身邊忍著笑意,伸出手將林綺竹從被窩裏拽了起來。
聽到小翠的聲音,林綺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不甚開心地怒道:“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你別拉我,讓我再睡一會兒”
說完這句話,林綺竹再次鑽回被窩閉上了眼睛。
小翠見林綺竹不緊不慢,便一把將林綺竹的被子掀開,語氣焦急地說道:“奴婢方才聽福壽院的丫鬟說四皇子來了,小姐趕快起床逃命去吧!”
“逃命?”林綺竹仿佛還在狀況之外,糊裏糊塗地被小翠拉著下了床。
“小姐不記得昨天公主府發生了什麼麼?”小翠一邊給林綺竹往身上套衣服,一邊問道。
昨天發生了什麼?
林綺竹揉了揉有點酸脹的額頭,回憶漸漸浮現在腦海裏。
昨天她莫名其妙地受到了蕭錦靈的排擠,然後用一曲《十麵埋伏》拉回了麵子,後來無數的人給她敬酒,她便喝得多了些……
至於其他……
“小姐,您昨天用袖中的飛花射傷了四皇子。”小翠見林綺竹一臉茫然,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蕭天琅?這怎麼可能?就算我要射也該射向蕭天燁吧!”林綺竹麵帶驚訝地問道,隨手將套在身上的衣襟往上拽了拽。
“小姐,您瞄準的可能確實是六皇子,但最後受傷得也確實是四皇子……四皇子受傷後第二天就來了安寧伯府,恐怕是衝著小姐您來的……”
聽到小翠的話,林綺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雖然昨天具體發生了什麼她記不得了,但有些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小翠說得沒錯,之前她和蕭天琅在六皇子府交過手,所以蕭天琅應該很清楚她使用的暗器就是飛花,此次蕭天琅突然來安寧伯府,確有可能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小姐,別愣著了,我們收拾東西快逃吧。”小翠說著,慌慌張張地將林綺竹的衣裳從衣櫃裏掏出來向包裹中塞去。
“逃?為什麼要逃?蕭天琅雖然是我傷的,但他卻沒有證據證明,就算興師問罪,也問不到我頭上啊。”林綺竹不慌不忙地坐到床邊,一副理所應當地樣子說道。
小翠見林綺竹不知事態緊急的樣子更加焦急,她走到林綺竹身邊,將林綺竹從床上再次拽起,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的大小姐,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據說今日早朝之上皇上聽說了四皇子在公主府遇刺一事大發雷霆,當即命令大理寺徹查此案,說是捉到凶手必定嚴懲不貸……
小姐,四皇子手上現在可有小姐當日射出的飛花,若真是查到小姐身上,小姐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林綺竹見小翠慌張的樣子,拍了拍小翠握著自己的手,安慰道:
“你別怕,事情還沒到這個份兒上。
你說的沒錯,四皇子手上確有我的飛花,但他沒有任何理由在大理寺麵前將那飛花和我聯係到一起,更何況,安寧伯府現在是他最大的助力,他斷然不會公開和安寧伯府過不去。
我想今天他來定然是有別的目的,但絕不可能是把我抓起來問罪,否則的話來這裏的就不是他蕭天琅,而是大理寺少卿了。”
小翠聽了林綺竹的話,提得高高的心放下不少,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於是拉著林綺竹的手繼續問道:“那小姐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四皇子一事,小姐要去和老夫人和老爺坦白麼?”
“不,你先把東西收拾好,然後替我梳妝打扮,既然他來了,我就去會一會他。”
小翠看著林綺竹堅定的目光沒有多說什麼,逃跑隻是無奈之中的下下策,若林綺竹真有辦法應對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安寧伯府議事廳中,蕭天琅一身便衣神情倨傲地坐在會客廳正位,林光耀坐在下首,恭恭敬敬地聽著蕭天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