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竹點點頭,老老實實地接過藥碗,仰著頭一飲而盡,咂咂嘴,極力忍下口中苦澀,皺著眉頭看向蕭景淵問道:“肅王殿下,我們這是在哪兒?我昏迷了多久了?”

蕭景淵看著林綺竹強撐的樣子在心底微微歎息,不動聲色地遞上一顆梅子,回道:“這裏是肅王府,你昏迷了兩天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差人和你的丫鬟說過了,安寧伯府那邊,她會替你擋著的。”

林綺竹“哦”了一聲,接過蕭景淵手中的梅子含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間散滿整個口腔,讓林綺竹忍不住吸了吸梅子的汁水。

蕭景淵欣慰地笑了笑,將藥碗收好放到一旁,對林綺竹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本王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蕭景淵轉身便要離開,林綺竹見狀急急叫了聲“殿下”,讓蕭景淵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蕭景淵回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向林綺竹,林綺竹直起身子,略帶緊張的問道:“殿下,賭坊之事怎麼樣了?”

蕭景淵聽到此話神色暗了暗,隨即勾了勾唇角,笑道:“本王還以為,你是要感謝本王的救命之恩。”

林綺竹臉頰紅了紅,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我知道是殿下救了我,我很感激殿下……但,但賭坊之事更為重要,所以……”

蕭景淵輕笑兩聲,打斷了林綺竹吞吞吐吐的解釋,說道:“本王明白,你放心,賭坊裏的人本王已經全部抓起來了,大理寺正在審理,無論是綁架之事還是軍火之事,本王都會調查個明明白白,斷然不會讓大小姐白受委屈。”

“全部抓起來了?”林綺竹有些驚嚇,但看著蕭景淵輕鬆的神色又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於是出聲試探著問道,“那四皇子蕭天琅呢?他也抓起來了麼?”

“天琅?”蕭景淵難得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不知道林綺竹在說些什麼。

果然,還是讓蕭天琅逃了。

林綺竹歎了一口氣,說道:“殿下可知是誰將我綁到賭坊的?是四皇子,見到他那一瞬間我同殿下一樣不相信,但事實如此,四皇子同那賭坊關係匪淺,所以我猜,四皇子同軍火之案肯定也有很大關聯。”

林綺竹說話期間,蕭景淵皺緊眉頭,不知在想著什麼,又在林綺竹話音剛落的瞬間,突然出聲問道:“那他認出你了麼?”

林綺竹不知蕭景淵此問是何用意,隻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應該沒有,當時的我是冷梅華的裝扮,四皇子知道了我是女子之後便再為露過麵,該是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那就好。”蕭景淵輕輕歎了口氣,吩咐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林綺竹聽到蕭景淵的話有些急了,不自覺提高了聲音,不可思議地問道:“不管?此事我是直接證人,如何是殿下說不管就不管的?殿下方才也說,我已經昏迷了兩天,可殿下連賭坊背後之人是四皇子都沒查到,若我真的不管,四皇子恐怕很快就能洗清自己身上所有的嫌疑了吧?”

林綺竹語出譏誚,讓蕭景淵忍不住皺了皺眉,林綺竹說的沒錯,兩天過去了,他卻從未將目標放在蕭天琅身上,所以在這兩天的時間裏,蕭天琅一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再想找到關於蕭天琅的證據,可是要難上許多。

林綺竹看著蕭景淵的神情,心底突然升起一陣荒唐之意,上下打量蕭景淵一眼,問道:“肅王殿下,四皇子畢竟是您的侄兒,您該不會是要包庇他吧?”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王不會包庇任何人。”

“既然如此,殿下便讓我去做這汙點證人吧,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眼睜睜看著蕭天琅逍遙法外。”

林綺竹得到蕭景淵肯定的回答,立刻出言說道。

她知道蕭景淵是什麼樣的人,方才的話不過是為了激他而已,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蕭景淵有包庇之心。

聽到此話,蕭景淵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的目光直直看進林綺竹的眼中,認認真真地問道:“你可知道當日賭坊之中發生了什麼?若你出麵,京中所有人都會知道當日在賭坊中被綁著作為賭注的女子是安寧伯府的大小姐,女子的名節你不要了麼?四皇子一事,本王自有辦法讓他露出馬腳,你又何必再去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