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竹瞧著夥計的模樣挑挑眉,她也算得上是醉霄閣的常客,一桌家常菜五十兩銀子,相當於一萬多塊人民幣,他怎麼不去搶?

“夥計,你可好好算算,這桌菜可不值五十兩銀子!你要是不會算,咱們不妨去官府算算?”林綺竹冷嗤出聲,就算這店是蕭景淵的,也不能殺熟啊。

夥計麵不改色,輕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開口說道:“公子,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最近各大酒樓都漲了價,同行雖是競爭關係,卻也有些不成文的規定,鶴立雞群就等於自討苦吃,公子應該明白!”

“鶴立雞群就等於自討苦吃?”林綺竹扯了扯嘴角,念著這句話沉吟片刻,從腰間掏出一袋碎銀子拍在桌上,開口:“誰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本公子自然不會為難,可眼下情形不該是常態,若一直無可奈何,鶴立雞群也有可能是出其不意,棋高一著。”

說完話,林綺竹麵無表情地起身離開。

……

上官雲的婚禮選在花開爭豔的季節,十裏長街鮮花鋪滿、紅綢漫天,送嫁的馬車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從上官府出發,走過京中最熱鬧的街道進宮,在太極殿上叩謝皇恩,出了宮後繞著整個皇宮一圈才送到燕府,新娘子下轎之時,太陽已經西斜,前來觀禮的賓客擠滿了整個燕府,場麵好不熱鬧。

林綺竹與蕭錦靈對坐在醉霄閣二樓,從窗口恰好能夠看到經過的花轎,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籠,林綺竹目送花轎駛離收回目光,抬眼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蕭錦靈,笑道:“這花轎每過一道長街就有禮炮燃放,婚禮過後,上官姐姐怕是要有些日子耳鳴了。”

“上官姐姐?”蕭錦靈挑了挑眉,單手輕扶側臉,輕笑一聲,說道:“大小姐似乎和上官家的小姐感情匪淺,今日上官雲換嫁,大小姐是否後悔?”

“後悔?”林綺竹似是不懂蕭錦靈話中之意,麵露疑惑,“為何要後悔?這幾日大街小巷處處都在傳唱上官姐姐和燕邵王子的故事,錦公主難道不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麼?”

“天作之合……”蕭錦靈嗤笑出聲,好似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冷嘲道:“哪有什麼天作之合,所有的傳唱不過都是對於人心的把控罷了……上官雲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公主此話怎講?”

蕭錦靈眼中的笑意散了些,語氣幽幽:“當日燕邵進宮之時我也在場,二人確是舊相識,然上官小姐對燕邵卻似乎並無情愫,承接換嫁之事也不過是無可奈何。”

林綺竹眸光微斂,低眉沉思,之前的她就隻是憑著燕邵的神情舉動猜測他們之間有私情,卻從考慮過上官雲的想法,若如蕭錦靈所說,上官雲當真已對燕邵沒了先前那份感情,她又當如何呢?

燕邵承了她的情,上官雲卻因此記恨於她,她又該如何周旋其中,擺布人心呢?

一籌莫展之際,包間的門一陣聲響,林綺竹回望過去,見蕭天瑜正笑意盈盈地向著她們走來,一時驚喜,不由起身迎上前去,喚道:“天瑜兄,你怎麼來了?你不需要去燕府觀禮麼?”

“觀禮有二皇兄呢,我被父皇指派守護東街安全,花轎已從東街走過,我也就沒什麼事兒了!”蕭天瑜解釋一句,話鋒忽轉,“聽說我的好妹妹在此請客吃飯,現在酒樓飯菜的價格一天比一天高,這麼難得的機會,我怎麼會不來?”

林綺竹掩嘴偷笑,在蕭天瑜側身之際,忽而見到蕭天瑜身後跟著的人物,笑容一滯,匆忙欠身行禮:“琦竹給肅王殿下問安。”

蕭景淵自走進包廂聽著蕭天瑜和林綺竹的談笑便一直繃著臉,這方見林綺竹衝著自己規規矩矩的行禮眉峰微緊,盯著林綺竹彎下腰露出的腦門好半天沒有開口說話。

蕭天瑜不知個中緣由,但見蕭景淵麵色不虞匆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林綺竹,大咧咧地說道:“琦竹妹妹不必拘謹,今日我們都是微服出宮,沒有王爺或是皇子之尊,琦竹妹妹大可放開了玩兒……皇叔,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蕭景淵的目光在蕭天瑜和林綺竹身上轉了個來回,最後定格在蕭天瑜攙著林綺竹小臂的手上,忽而笑開,說道:“天瑜說的是,大小姐權當看不見本王,一如方才便好。”

滿麵笑容,眼中卻盡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