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當看不見本王?
林綺竹一雙大眼閃了閃,寫滿了迷茫,聽蕭景淵這語氣,莫不是生氣了?可她又何時惹到這尊大佛了?蕭天琅的事進展這麼慢她都沒有怪他,他倒是鬧上情緒了!
蕭天瑜看著蕭景淵的樣子也一臉莫名,蕭錦靈卻是瞧出了些許端倪,嫣然一笑,將林綺竹從蕭天瑜手中拉到自己身邊,轉移了話題:“別在這裏站著了,今日本公主請客吃酒,一是為了感謝大小姐為換嫁之事出謀劃策,二是感謝皇叔為此事綢繆周旋,若是沒有你們,今日坐在轎子裏的人就是我了,所以大家不必客氣,想吃什麼隨便點。”
“誒?錦兒你怎麼感謝了琦竹妹妹,又感謝了皇叔,唯獨不感謝感謝我啊?”蕭天瑜擰著眉頭,有些不高興了。
“你又沒做什麼!請你白吃白喝還這麼多廢話。”蕭錦靈冷哼
蕭天瑜摸摸鼻子,訕笑:“我……我幫你在父皇麵前說好話了,就算沒有什麼實質性幫助,也是幫助。”
“行行行,多謝哥哥沒有實質性的幫助,成了麼?”
蕭天瑜和蕭錦靈吵吵鬧鬧,方才的尷尬散去很多,四人落了座,林綺竹和蕭錦靈坐在一起,而蕭景淵就坐在林綺竹的對側。
蕭天瑜坐在林綺竹對角,雖是距離最遠,可他卻最為歡脫,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林綺竹了,畢竟有一起酗酒、暢談的情分在,見林綺竹麵容有些清瘦,便不停地給她夾菜。
伸得老長的手臂越到蕭景淵麵前,蕭景淵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提起筷子,不動聲色地將蕭天瑜正在夾菜的手挑開,夾起林綺竹麵前的糖醋小排,放到了自己碗裏。
蕭天瑜吃痛收回筷子,有些委屈地看了眼林綺竹,見她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叔侄二人的小動作便收回了目光,專心致誌地扒拉碗裏的白飯。
蕭景淵目光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蕭錦靈卻將一切看得分明。她這個皇叔,人前人後都端著架子,從來不吃這些甜膩的東西,今天怎麼就對糖醋小排感興趣了?怕是別有心意吧……
挑了挑眉,看熱鬧的人從不嫌事兒大,蕭錦靈側臉衝著林綺竹問道:“大小姐,方才我聽哥哥喚你琦竹妹妹,而你又喚哥哥天瑜兄,你們之前很熟麼?”
林綺竹被白飯噎了一下,有些漲紅了臉,卻不敢在三位皇親國戚麵前失了顏麵,隻好強扯笑容地點點頭。
林綺竹無心,可在旁人眼裏,卻像是小女兒臉紅羞澀,說不出話來。
“皇妹不記得了麼?說起來,我與琦竹妹妹倒是有些緣分,去年母後宴上,我以笛聲和了琦竹妹妹的舞,便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蕭天瑜搶話,在這個飯桌上是他最為熟識的親人朋友,所以他心裏最為敞亮,始終不受約束,有什麼說什麼。
蕭錦靈瞧著自家的傻哥哥抿嘴笑了笑,順著他的話說道:“照這麼說,哥哥和大小姐倒是默契十足。”
“高山流水,知音難求。和琦竹妹妹相識,是我一生都值得珍惜的福分。”
蕭天瑜眼眸明澈,說話的聲音也是溫軟清亮,林綺竹聽著心裏一動,衝著蕭天瑜彎了彎眉眼。
她與蕭天瑜的情誼從始至終都是如此,無關風月,隻為真心。
“啪”地一聲,剛剛端起的酒杯碎在蕭景淵的手裏,酒漬濺了蕭景淵一身,崩起的碎片落在蕭景淵麵前的飯菜裏,這一桌好菜,就這麼毀了。
“皇叔?”蕭錦靈望進蕭景淵冰冷如寒冬臘月的黑眸中,疑惑地問出聲,心底卻是暢快非常。
她還從未見過自家高冷的皇叔如此隱忍的模樣,倒是痛痛快快地報了肅王府中的冷落之仇。
蕭錦靈一向是愛憎分明的,林綺竹和蕭景淵在和親之事上幫了她,她便請客感謝他們,可蕭景淵也在肅王府對她說過一個無情的“滾”字,同樣叫她記恨至今。她不敢當麵和蕭景淵叫板,也就隻敢使些小聰明叫蕭景淵糟心。
蕭景淵沉著眼眸,瞥了一眼蕭錦靈,目光中全是警告之意,她那點兒小心思他又怎會看不透?不過是不想和她計較罷了。
不過,饒是知道蕭天瑜愛樂成癡,林綺竹心中澄澈,蕭景淵依然沒來由地不虞。此前,他早就知道他們交好,卻從未想過他們竟如此交好。
清朗君子、窈窕淑女,雖心意明澈,卻依然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