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塵剛一進府門,一個人影就朝他撲過來。聶清塵躲過那餓虎撲食的招式,將手中的食盒拋了出去,那人影一把接住食盒,轉了幾轉,上了屋頂。赫然是一名鶴發童顏的老頭兒。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都要餓死我了。”宮楊趕忙把盒子扒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奇珍閣的糕點就是香啊,難怪要那麼多銀子。這盒子也不錯,都那麼久了,食物還熱乎著。他小心捏出一塊糕點,一手還接在糕點下護著,生怕它摔了。他小口小口咬著,一點一點的嚐,眯著眼睛,吃得吧唧作響。
聶清塵白了他一眼撇過視線,來個眼不見為淨。可是一想著那是白花花的銀子口氣又好不起來。
“老頭子,王爺醒了嗎?”
宮楊慢吞吞吃完一塊糕點,仔細舔了一遍手指才饜足地瞪他。
“怎麼,我不就吃你一盒糕點嗎?你還要去告狀?”
“你個死老頭子,我在你眼裏就那麼小氣?!”聶清塵恨不能將那被他護在懷中的糕點搶回來,“快告訴我,我有消息告訴王爺。”
宮楊哼了一聲,抱著食盒下來。
“看看你,一點也不知道尊老,你連尊老都不會哪裏不小氣!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你自己去吧,到時候你家王爺一個不好嗝屁了可別怪我。”說完,抱著食盒就要走。聶清塵努力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吼出來,足尖一點,提著宮楊的衣領子就往芳草居去。
“嘿,臭小子!放開我,有你這麼提著人飛來飛去的嗎?我要被你勒死了……勒死我你家王爺就沒救了!”
“閉嘴!”
“……”欺負老人家還那麼理直氣壯,活該你還是個侍衛!
芳草居。
“咳咳咳,臭小子!”宮楊一落地就連忙揉了揉脖子,這臭小子怎麼就下手那麼狠,不就欺負他打不過他嗎?
聶清塵沒有把他的抱怨放在耳裏,因為他一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他抬手輕輕扣門。
“王爺,您醒著嗎?”
房中傳來了幾聲輕飄飄的咳嗽聲,聶清塵在門外侯了一會兒才聽得一聲縹緲的應答聲。
“進。”
聶清塵瞪了宮楊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接著推門進去。
“屬下見過王爺。”聶清塵將不情不願的宮楊拉進去,跪下行禮。
屏風後又傳來了幾聲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輕飄飄的,縹緲好似風一吹便散了,接著是輪椅轉動的聲音。
一頭墨發如瀑散下,一張銀色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蒼白如紙的下頜,與毫無血色的薄唇,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輕握成拳掩在唇角,似乎阻擋住了呼之欲出的咳嗽,他的另一隻手緩慢的推動著輪椅,纖瘦的手青筋微突,好似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起吧。”
聶清塵站起來,垂著眸子靜靜候在一旁等著卓修涼緩慢的推著輪椅出來,他不是不想去推,隻是他知道王爺的尊嚴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卓修涼最終還是將自己推到了棋盤前,他輕輕抿一口茶,緩了一會兒才道:“這麼著急找本王何事?”
“不知王爺可知道這京城之中都在說道什麼?”他有些遲疑,按理來說,王爺應當是知曉賜婚傳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