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宋三思(1 / 2)

季江南麵色凝重,對麵的中年男子同樣心下訝異,眼前這少年劍法造詣不俗,內力竟也不弱,倉促之下竟然還擋下了他這一拳。

季江南正色看去,對麵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青袍長須,手臂比尋常人要長,極到膝蓋,背部微陀,遠遠望去像一隻大猿猴。

倒在地上的年輕人大喜過望:“三叔!”

中年人看向那年輕男子,見男子臉上驚惶之意尚未褪去,不由得心生失望。

劍者剛猛不屈,激流勇進,男子雖然用劍,卻隻把劍當做武器,根本沒有如劍一般無可匹敵的銳氣,天賦差可以勤補,心境泛怯卻隻能自修,畏首畏尾,猶猶豫豫,未戰而心先怯,終是落了下乘。

“這位小友,在下奎山城長老宋三思,不知修凜與小友有何過節,要下此殺手?”宋三思抱拳拱手,客氣詢問。

奎山城雖名為城,但其實在準確來說是一個聯盟,奎山曆代作為南北商彙中心,為為整片南域最大的商彙樞紐,各路走商隊伍每年都會再次雲集,後來幾位大商賈聯手創立奎山城,選出一人作為城主,其他人開設長老會,共同執掌奎山城,故而奎山城雖名為城,卻不屬於大晉任何一個州府管轄,也不歸入門派世家,說到底隻是一個占地麵積比較大的商會。

對於方修凜,宋三思也很是頭疼,方修凜為現任城主方海平第六子,方家七子,大公子方唯玉精明果斷機敏過人,是奎山城下任城主的不二人選,但其他六子良莠不齊,個個都是紈絝子弟,方修凜更是其中之甚。

方修凜的生母白夫人是方海平很最為寵愛的一名侍妾,方海平平日裏對白夫人言聽計從,從而也對方修凜頗多寵溺,方修凜仗著父親的偏愛在奎山城無惡不作,砸人商鋪搶人妻女,百姓多半忍氣吞聲,也有不忿的上城主府找方海平告狀,但方修凜頂多就是被不痛不癢的訓斥幾句,禁足幾日,等他出來後又會變本加利的報複告發他的人,方海平的坐視不理,令百姓敢怒不敢言,方修凜就成了奎山城的一大禍害。

此次的事情其實是因那兩尾赤尾魚而來,薛老頭釣了兩條三斤重的赤尾魚,本來先賣給季江南,奈何季江南囊中羞澀,薛老頭就把魚交給了孫女薛雙,讓她在今日的早市上賣掉,不湊巧的碰見了帶了侍從出門遛彎的方修凜,方修凜看見薛雙的赤尾魚一時嘴饞,讓侍從去拿魚,侍從跟著方修凜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端了裝魚的水盆子就走,若是尋常百姓,坑定就默默的忍了這口氣,偏偏薛雙小姑娘倔強得很,揪著侍從的衣服要他給錢,侍從平日裏囂張慣了,一腳把薛雙踢開,薛雙本就瘦弱,被這一腳踢得磕在牌坊下的台階上,磕破了額頭,侍從端了盆子就走,薛雙卻爬起來頂著一腦門子的血攔在他麵前,非要他給錢,侍從火了,連盆子帶水連魚的砸了薛雙一頭一臉,砸完還不解氣,一腳一腳的往薛雙身上踢,一邊踢一邊罵罵咧咧。

直到季江南一腳一耳光把侍從打成了豬頭,一旁看戲的方修凜才忍不住出手,結果交手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少年的對手,三劍就將他逼退,從未受過如此大辱的方修凜出手偷襲,結果險些喪命。

宋三思聽完眉心隱隱發疼,城主年歲漸大,極度寵愛白夫人,又對方修凜放任不理,任由他禍害百姓,若非大公子手段高超,這偌大個奎山城,早就被方修凜折騰的分崩離析。

隻是方修凜再如何廢物,始終他還是奎山城的公子,這個麵始終抹不開。

“這位小友,雖然修凜有錯在先,可小友下手也未免太過狠辣,請小友隨我回城主府一趟,將事情原委告知城主。”宋三思深吸一口氣,異常無奈。

“手段狠辣?嗬嗬,這位修凜公子時奔著我的命來的,難不成還要我站在給他殺?隻要有人敢對我拔劍,我就敢殺!”季江南冷笑,“至於城主府,能教出這種貨色的父親,又會好到哪兒去?”

宋三思本是想走個過場圓了奎山城的麵子即可,哪知這少年牙尖嘴利得很,這已經不是在罵方修凜,是連帶著整個城主府一起給罵了,今日若是不拿下季江南,奎山城必定聲名受損,城主公子被人打了都不還手,奎山城這個臉不能丟。

宋三思深吸一口氣道:“小友,隻是請你到城主府一敘,並無他意,我可擔保你一定平安無事。

“三叔!”方俢凜一把推開扶住他的侍從,恨聲道,“此人欺我太甚,若不把他拿了鎖上琵琶骨,難消我心頭之恨!”

方俢凜自打出生起養尊處優一向自視甚高,年輕一輩除了他那位大哥以外他還沒敗在誰手裏過,今日季江南三劍將他逼退,最後那式“七星望月”還險些要了他的命,這讓一向高傲的方俢凜實在受不了,尤其是看季江南還小他甚多,越發憤怒,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