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聽得大駭,正心生絕望,有人抓住他的身子一扯,賀一刀一爪落空。
少年大口喘息,眼中驚駭未去,坐在地上半晌不能回神。
木華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小子,想逞英雄?行啊,老子成全你!”賀一刀一爪被突然出現的季江南打斷,當下麵目猙獰,獰笑道。
季江南全神戒備,方才那少年逃至他們所坐廊亭,眼見少年性命不保,季江南反射性的拉了他一把,直到看見賀一刀獰笑的臉才暗道不好,可拉都拉了,隻好全神以對。
就在賀一刀準備動手之時,台上的雲道舒動了,雲道舒手持拂塵從台上落下,身形飄逸好似仙人,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單手往賀一刀肩上拍來。
賀一刀早在雲道舒動作之時就已經發覺,立馬收身一躲,可不知為何,明明是想躲開,可無論怎麼躲,都像是迎著雲道舒的手把肩膀遞了過去,賀一刀又驚又怒,右手揚起想要拔刀,可雲道舒比他更快一步,手指在賀一刀右肩一點,賀一刀右臂一麻,失了力道,而這時,雲道舒的手也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手落下,如同一隻鐵鉗,一握之下肩骨哢哢作響,賀一刀劇痛之下恢複知覺的右手握拳衝背後的雲道舒打去,雲道舒一笑,輕飄飄的掐住打來的拳頭,又是一陣用力,賀一刀臉色發白,牙關緊咬。
此時賀一刀徹底左肩被製,右手被掐住,此時他像個反曲的大蝦,被雲道舒從背後輕輕鬆鬆的製住,現場為之一靜,眾人皆目露崇敬,看向雲道舒的目光熱烈無比,這才是我輩武者追求的境界!
賀一刀額頭冒汗,隻覺肩膀快要失去知覺,呼吸一陣急促,目中凶光閃爍,正準備搏命一擊時,雲道舒忽然放開了手退後兩步。
賀一刀肩上力道一鬆,站立不穩,險些跪倒。
眾少年見狀紛紛嗤笑不已,這醜矮子方才囂張得很,現在虛得像隻老鼠,當真是大快人心。
“賀堂主,初春天氣幹燥,極易上火,還是記得多服些清火藥丸為好,”雲道舒拂塵一甩,笑著行了個道揖,話鋒一轉,“我落梅山莊別的甚少,唯地小偏僻,寒泉冰洞不少,賀堂主若是燥得厲害,可為賀堂主伺候一二,不然傳出去,倒說我落梅山莊招待不周,也落了陳堂主的麵子不是?”
語氣雖平和,但話中威脅之意甚濃,賀一刀毫不懷疑,若是再鬧下去,雲道舒必將他一掌拍下山去,丟臉不說,誤了正事就大大的不妙了。
“雲莊主說笑了,今日賀某失態,還望莊主海涵。”賀一刀站起身來,隱去煞氣,笑道。
賀一刀狂,但他不蠢。
“賀壇主說的哪裏話,來人,帶賀壇主落座。”雲道舒倒也不在意他是真服還是假服,見好就收命人將賀一刀請上高台,賀一刀代表霸刀堂來觀禮,有資格落座。
雲道舒轉頭對著季江南和那名站起來的少年歉意一笑:“兩位小友對不住,是我等招待不周,特向二位小友賠罪。”
季江南與那少年忙道:“雲莊主客氣了。”
雲道舒頷首一笑,順著廊亭走回。
“多謝兄台救命之恩。”少年對季江南行以一禮,道。
“舉手之勞,而且救你的是雲莊主,不必與我客氣。”季江南回禮道。
“一碼歸一碼,若不是兄台拉我一把,我怕早已命喪黃泉,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在下天風堡莫涯,敢問兄台高姓?”少年心情不錯,上前套起交情。
季江南本還一本正經的和少年客套,聽他自報姓名時麵色有些古怪,莫涯?磨牙?還真是個好名字。
季江南繃著臉忍著,安瑤卻毫不顧忌的笑了起來,木華生輕敲了她一記,眼裏滿是笑意。
“你叫莫涯?咯咯,你是不是小時候很喜歡磨牙啊?”安瑤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咳,在下七劍門季江南,這兩位是我門中大師兄木華生和小師妹安瑤。”季江南幹咳一聲,道。
莫涯聽得安瑤的話臉色一僵,自小到大,因為這個名字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後來他表現出不俗的武道天賦,修為漸高,也沒人再敢隨便拿這事兒來說笑,沒想到時隔多年,今天再次被這個名字拿出來洗涮。
莫涯的心情瞬間喪倒極點,心中再次對自家老爹咬牙切齒,不會取就不要亂取,還非要附庸風雅,倒整出一個四不像出來。
莫涯掛著尷尬的笑臉一一和木華生與安瑤見禮,心想見完禮就快走,那姑娘還一臉躍躍欲試,若再說一會兒,指定又要拿他名字開涮,那不用多久,大家都會知道他的名字叫磨牙。
季江南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你是天風堡之人,那你可認得天風堡主的小公子?”
“我就是啊,家父天風堡堡主莫十三,我在家中最小,常人都稱我為小公子。”莫涯詫異抬頭。
“那你可記得,去年臘月裏,你被人救過一次,那人叫季懷遠。”季江南一喜,急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