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菱被帶走,若趙南淮死不開口,那浮屠密庫的地址還是無人知曉。”季江南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找到密庫,如何開啟?
巧了,他手裏有兩份鑰匙的殘片。
一直沒存在感的方唯玉終於能開口了:“他會說的,那趙元安是個玩蠱的高手,趙南淮扛不住的。”
“玩蠱?”季江南一愣,“他是湘西五毒教的人?”
湘西五毒教,季江南腦中閃過一道纖細的身影,帽沿下一排細碎的小銀鈴,銀鈴下麵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比那月光還要皎潔幾分,神秘又輕靈。
季江南幹咳一聲,強行轉移注意力。
正準備開口的方唯玉被季江南這一聲幹咳給打斷了,疑惑的看過來。
“沒事,你說。”季江南若無其事的將剛才的走神掩蓋過去。
方唯玉不知道,沈雲川可是很明白季江南方才走神走哪兒去了,當即嘿嘿一聲,對著季江南擠眉弄眼。
季江南被他嘿嘿得尷尬,索性背過身去,仔細聽方唯玉說話。
“趙元安是玩蠱的不錯,但和五毒教一點關係都沒有,巫蠱向來是苗人搗鼓的東西,但苗人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湘西聚集著大部分苗人,皆屬五毒教麾下,也有少部分苗人不服五毒教的管束,在其他地方建寨子,多數苗寨都選址在深山老林,趙元安少年時與一苗女情投意合,入贅苗寨,後來苗寨被一夥強盜所毀,趙元安的妻子被殺,而後就開始偷學蠱術,被族長發現將他逐出苗寨,幾年後又再次出現,尋到那夥強盜的山寨,以蠱術滅了山寨滿門為妻子報仇,因施術範圍過大殃及山下百姓,被官府追捕,後來才加入颶風盜,比起其他三個當家,趙元安要低調的得多,”方唯玉道,“但低調歸低調,趙元安的蠱術不弱,趙南淮恐怕堅持不住,遲早要說。”
“那我們該做點什麼?”季江南眉毛一挑。
“當然,是摻一腳咯。”沈雲川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不合身的短衫被拉扯得很崩,感覺下一刻就要爛。
方唯玉眼睛一動,笑了起來,笑得那叫一個溫潤如玉:“浮屠密庫乃國之大器,我等身為大晉子民,當為社稷盡一份綿薄之力。”
“方城主好情懷,在下佩服佩服。”
“沈公子過獎,彼此彼此。”
兩人虛假的互相吹捧了一會兒,仿佛昨晚上那場你死我活的打鬥從沒存在過。
二人昂首闊步的走出去一截,巷口的小飯館到飯點開始炒菜,飯菜的香味瞬間縈繞在巷子裏。
二人腳步一頓,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轉過身來,笑眯眯的開口。
“季三公子……”
季江南嘴角一抽,扭頭就走。
巷口的小飯館裏,季江南看著對麵吃得正歡的兩人覺得腦仁一陣一陣疼。
“三公子,想當初在東陵時,在慕蘭分會,你可是貴客,出行住所無一不是上賓標準……”
“三公子,嘶,我記得幾個月前你在梅花山好像差點死了吧,還有還有,你說你一個劍客,怎麼連心境都穩不下來呢……”
恢複了活力的沈雲川又開始扯皮,而淪為窮鬼的方城主也在一旁瘋狂暗示,到最後季江南隻能黑著臉請客吃飯。
而這兩人也真沒客氣,劈裏啪啦點了一堆,桌子上的碟子都摞起兩層了,看著癟了一截的錢袋,季江南的腦仁越發疼了,照這速度,怕還沒到汴京,他就又沒錢了。
季江南無奈的收起錢袋,拿起筷子吃飯。
這一頓飯吃了近一個時辰,反正走的時候,小飯館的老板是樂嗬嗬的送三人走的,這看著穿的破破爛爛跟叫花子似的,一頓吃了旁人四五頓的錢。
吃飽喝足的三人溜溜噠噠的回到趙府門口,卻見其大門緊閉,還上了鎖。
這就稀奇了,趙府這樣的大宅,除非舉家搬遷,否則怎麼也不會鎖大門,家中總會留著看門的院公和灑掃的丫鬟,一個時辰前他三人才從裏麵出來,結果現在過來就把門鎖了,實在是說不過去。
季江南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人,裏麵沒有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