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收劍離去,幾人皆無大礙,唯獨那個提劍主動衝過去的男子位於劍網中心,斷了佩劍,又主動奔季江南衝去,零七零八的挨了好幾劍,雙臂胸前皆是傷口,沁出一片一片的血跡。
“嶽兄,為何放那小子離開?”男子渾身皆疼,十分不忿的開口。
“你懂什麼!”嶽千秋冷哼一聲,“此人麵生,這般年紀有此修為,多半不是江湖散修,不清楚對方底細,強硬結仇不妥,而且你們也看見了,那小子一身的殺氣,絕對不是那種沒沾過人命的愣頭青,看人的眼神都不對,如若他背後真的是個惹不起的大宗門,別到時候把自己家族牽扯進來,那事情可就不小了!”
男子遲疑了一下,低聲開口:“你懷疑他是無逍宮的人?”
“住口!”嶽千秋臉色一變,“賀慶,你我二人也算故交了,禍從口出這四字還需要我教你嗎?這裏是邱家,無逍宮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男子聞聲不再開口,心下卻一片嘲諷,故交?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跟班,說對方時魔道妖人也是他先開的口,他說得,別人就說不得,巴結邱家巴結得那麼難看,也就在他們麵前頤指氣使一下。
“若非你硬說那小子偷了劍,又怎會惹出這般麻煩?”後方的一年輕人也開口道,言語間多為責怪。
“祝鴻你什麼意思!”賀慶登時怒起,上前一步喝道。
“沒聽明白?”祝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我再給你說一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
“你!!”賀慶大怒,就要上前。
“夠了!”嶽千秋皺起眉頭喝道,“這是邱家,你們也算在州府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裏鬧起來丟的可是你們自家的臉麵!”
說罷嶽千秋袖袍一揮上前就走,祝鴻等人也舉步跟上,一個眼神都沒給一旁的賀慶,而其他人也默契的不開口,完全無視。
賀慶站在原地怒火中燒,又倍感屈辱,他所在的家族隻是一個二流底層的世家,人丁不旺,這一輩中也屬他天賦最高,但在二流底層家族出來的人,即便是天賦最高的賀慶,在這一群世家公子中間也顯得弱很多。
他足夠勤奮,足夠努力,但還是比不上從小就用靈丹和名師養出來的祝鴻等人,憑借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混進了這個圈子,也極力的去處人脈,為嶽千秋鞍前馬後,勉強在這個圈子裏站穩。
但同時他也知道,這些人看不起他,祝鴻向來是明明白白的表示看不起他,曾和他人談笑間說他是嶽千秋的狗,他憤怒又無能為力,因為嶽千秋的確就是把他當成一隻聽話的狗,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心有不甘,又無法反抗,他的家族在日漸衰落,需要一個能帶領家族振興的家主,他必須給嶽千秋當狗,偶爾會得一些他們看不大上的靈藥或者功法秘籍。
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但對賀慶來說就是助他修行而難得的好東西。他一直在忍,可今天突然不想忍了,他為什麼一定要卑躬屈膝假意奉承的站在他們身後,他幫忙出頭,落了一身傷,反而得了一頓訓斥,今日來得客人眾多,這西園內賞花的人也多,他這一身的劍傷,以及被朋友拋下的情形,他人可都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