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閉了眼,湖水色的眸裏清波漣漪,稍有沉寂。
正是靜思著,身側的九嬰卻是突然躁動了起來,徑自轉了方向,飛奔著朝下奔去。
它穿透了雲層往下,像是有著什麼危險緊要的事情,風聲呼嘯淩厲,刮的臉頰都是刺痛。
忽是有越來越重的血腥味飄過來,味道之重,窒息的令人皺眉。
她微微睜開了眼,視線往下,血腥味最濃之處,卻是依稀見到兩個人影。
她飛身向下,獨自一人緩緩自半空中落下。
那黑衣的男子看過來,眼眸微震。
她淡淡然踏步在了地上,麵朝著另一人而來。
那人麵上情緒說不清,“尊神……”
她未答話,隻是半低了身,抱起了他身側那個滿臉淚痕的小男孩。
身後的黑衣男子倒是咳嗽了起來,道:“想不到…竟然連著尊神都是賞麵過來了……”
浮兮似是沒聽到,伸出手在那孩子額間劃過,他大眼睛一閉,睡在了她肩上。
離尉看著她轉身欲走,略帶挑釁的道:“尊神今日過來,難道不是準備要殺了我麼……”
說罷便是揚手忽是一把長劍襲來,釋出靛藍與緋紅的兩道光暈。
似是要開天破地一般,氣勢洶湧至極。
停在她麵前,卻是再不能前進半步。
浮兮看向離尉,眼神冷漠。
輕輕抬了手,隻隨意的向後掃去,那把劍頃刻間便是往後彈去,直直擊向離尉。
她又是收了手,那把劍定住在那裏,鮮血大片湧出,染紅他大片衣襟。
“你今日此番作為,傷不到任何人,唯一受損的,也不過是你父尊的臉麵,我不會殺你,卻也不會輕易就是饒了你。”
那把劍又是自他胸口而出,她揮了手,將那劍扔至空中數外開去。
忽又是獸類齊鳴的聲音,眼前一道人影而過,卻是顯出一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
麵容跟著離尉有些相似,看了離尉一眼,眼神卻更是陰鷙,終是至到那女子麵前,道:“不知浮兮尊神來往魔界,所為何事?”
浮兮看了他一眼,道:“魔界雖事務繁忙,但卻並不意味著魔尊就可以教子無方了,對麼?”
懷中的孩子似是一抖,微帶了些哭腔。
她低了頭,輕輕安慰了幾聲,這才是道:“畢竟,仙魔現如今還是在和平相處著的,你說是麼?”
魔尊眼裏一動,緩慢才是點了頭,嗓音帶著說不出的意味,道:“自然。”
浮兮未再說話,拂了袖便是往空中去。
那魔尊回過首,麵上情緒,不明意味。
離尉倚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卻還是對著剩下的那人,緩緩扯了一個笑。
終是一個瞬間,便是消失了不見,
天地間恍然一片虛無,隻留下了白衣男子一人。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剛才的喧囂動亂,都掩蓋在了塵埃裏。
他獨自停在那裏,眸色很深,似染了漆黑的墨色,掩蓋了多少情緒看不清。
摻雜著對對錯錯,深陷昔日過往裏,不肯離去。
魔界九界浴。
倏地一道人影飛出來,又是被狠狠的砸到地上,起了一地灰塵。
黑暗裏緩緩走出一位黑袍男子,額上刻著風霜,眼裏藏著陰鷙。
那人影匍匐在地上,許久都不曾動彈。
他眉間蹙的厲害,全身的骨骼像是被震碎了一般,連動動手指,都是一陣錐心的疼痛。
魔尊背了手,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影,一雙鷹眼,犀利而又狠決。
離尉終於忍不住,不禁咳嗽了出來,吐出好幾口鮮血。
體內的真氣一陣亂竄,似奔騰的野馬腳步飛揚踏在他身上,處處砸在心脈處。
他狠狠咬著牙,疼的像整個身體被撕扯開來,仍由野獸舔舐欺淩。
“父君,”他咽下了滿嘴的血腥,對著那人緩緩道,“您出手再重一分的話,可就沒我這個兒子了。”
他眉上染了血色,眼底深處,卻依舊是桀驁不馴。
魔尊未看他,眼裏嘲諷:“這麼容易就死了,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
離尉似是想笑,卻是不小心觸動了胸口,又是一陣狠狠的刺痛。
“父君,”他疼的厲害,被暗色微遮住了神情,微微閉了眼開口,道:“浮兮,您對付的了麼?”
魔尊未語,踏步至到高座上坐下,這才是道:“若你安分守己,三分把握。”
離尉眸底微怔,回憶起方才自己根本奈何不了浮兮,反倒被她打傷的事情,眼裏忽明忽暗,他看向自己父君,笑的佯是些無奈,道:“那咱們魔界,還真得被仙君給壓著了?”
魔尊眼裏深沉,半響才道:“人不可三心二用,她身為上古之女,庇佑仙界的同時,卻放不下萬物眾生,居於桑中,又是四海八方遊曆,為稱尊神,可眼裏卻根本就無六界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