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瑛則是陪著徐氏說話,沒多大功夫,劉嬸也來了。

“咦,劉嬸,你今日不是去黃六家吃酒席了?咋回來得這麼早?”顧寶瑛一見她,便有幾分稀奇。

今日黃六家嫁女兒,劉嬸前段時間一直在幫著做嫁衣,自然也是受邀了的,可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

“唉,你們是不知道,這婚事啊,被鬧了!”劉嬸一過來,便不客氣的拎著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下去,看起來是口渴的不行。

“被鬧了?這咋回事?大喜的日子,被什麼人鬧了?”顧寶瑛一聽,好奇極了,趕緊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劉嬸去吃酒席,桌上吃了不少鹹的辣的。

這會兒她又喝了一杯水,感覺口中有幾分爽利了,才是坐下來,眉眼間帶著幾分八卦的熱鬧飛揚,道:“我要說了,你們可能都不相信,今日黃六嫁女兒,大喜的日子,卻被黃六的親娘吳婆子給鬧了一通!”

“什麼?不是吧!吳婆子來鬧自己親孫女的婚事?”顧寶瑛聽得大為吃驚,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當時也是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當時黃六的女兒文姐兒轎子都來了,她穿了新做的嫁衣,頭上蒙著紅蓋頭,連樹村的新郎官也是騎著頭上綁了紅綢的驢子,等在一旁,臉上是喜氣洋洋的,可誰知,吳婆子偏就是這時候衝了出來,要不是趙醬婆當時反應快,及時拉住她,她一把就差點把文姐兒的蓋頭,都給抓掉!”

趙醬婆及時拉住了吳婆子,文姐兒的紅蓋頭也保住了,算是沒再眾人麵前丟醜丟的太徹底。

可突然來這麼一出,算是把新郎官都給嚇住了。

更讓他驚駭的是,那吳婆子一被拉住,幹脆也不拉文姐兒了,直接“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幹嚎著哭喊起來。

說什麼,孫女文姐兒不孝順啦,自己風風光光穿著新嫁衣,帶著豐厚的嫁妝出嫁,卻不管她這個快要餓死的奶奶啦。

當時,黃六和柳氏原本正哭得淚人一樣,目送著女兒出嫁,吳婆子突然出現這麼一鬧,柳氏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黃六則一張臉都黑透了。

“那後來怎麼樣了?”顧寶瑛聽劉嬸繪聲繪色的說著,劉嬸口渴,又是停頓下來喝水,她就有些著急的催促道。

“還能怎麼樣?大喜的日子,黃六又不能真讓她把自家親女兒的婚事給攪和了,更何況,女婿還在一旁看著呢!吳婆子隻是為了錢來鬧事,黃六就讓柳氏把家裏攢了十幾年,這次辦婚事還剩下的一點銀子拿了出來,吳婆子仍是不肯罷休,後來又扛走了一袋糧食,才算完事。”劉嬸說道。

“這、這也太……”徐氏想說太過分了,可被驚駭的,竟是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

“劉嬸,這吳婆子,難道跟黃六,兩個人母子之間,有什麼不對付的地方?要不然,再是仇怨,親兒子家的喜事,也不至於這樣鬧得吧?”顧寶瑛則是詢問道。

劉嬸聞言,給她使了個正是如此的眼色,道:“你算是說對了。”

“原來啊,黃六和柳氏是自小定下的娃娃親,可柳氏家裏窮,拿不出像樣的嫁妝,吳婆子不同意這門婚事,可黃六是個一根筋的,非要娶她,吳婆子偏心大兒子,不願意給小兒子娶親花錢,就幹脆把他從家裏給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