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鬱離不由得揮手氣惱道:“你看，你咬了我我都不生氣，你連讓我摸一下都不肯！”
她看那狐狸好像是怔了怔的樣子，便趁機再次伸出手去，可紅狐還是別頭又將她的動作躲開了。
程鬱離不得不央求道:“不摸你頭頂了，你讓我抱一下總可以吧？”
那狐狸聽了她的話，身子好像細微地顫了顫。
她試著將手繞過它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抱了起來，再抱入了懷中。
謝天謝地，狐狸沒有掙脫開也沒有再咬她，謝天謝地，她終於又能摸到這一身柔軟順滑的紅毛了。
程鬱離此時才深覺，在她馴養過的那麼多獵物中，狐狸是最好養的，根本不像父親的異誌中寫得那般頑劣，也不知那寫異誌之人究竟是被狐狸如何了，竟寫成那幅模樣。
她抱著懷中的狐狸，覺得仿佛抱著一團冰霜中的火焰，雖這紅色如此盛然，但這狐狸的溫度卻是有些冰冷。
她望了望它頭頂的傷口，好像好些了，不似昨日那般猙獰。
北荒裏好多人都養過一些東西，譬如白狼狼狗之類的，不過養狐狸，她程鬱離可是北荒第一人，更別提是一隻如此好看的狐狸。
她心癢難耐，抱著小狐狸，打算外出炫耀一番。
隻見她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不一會兒就有一群大大小小圍了上來。
他們爭相上前，一個個眼巴巴地望著程鬱離懷中的紅狐，驚歎聲一陣接過一陣。
“阿離姑娘，你懷中這隻狐狸也太好看了吧！”
“聽說狐狸狡黠，極難馴服，阿離姑娘可太有本事了！”
埋沒在一陣羨慕的誇讚聲中，程鬱離不由得漲紅了臉，害羞地連連謙虛回應道:
“哪裏哪裏。”
一個小娃娃湊到她的麵前，糯糯地扯著她的衣角道:“阿離姐姐，我可以摸摸它嗎？”
程鬱離蹲下身子，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那娃娃的頭頂笑道:“當然可以呀。”
話出口後，她便開始後悔了。
這小娃娃剛摸完，其他人便爭相著想要也摸上一摸，一個比一個力氣使得沒斤兩，程鬱離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無法脫身，想說些什麼又不好拉下臉色，隻能揪著心看著手一隻接著一隻撫過狐狸的頭頂，生怕頭頂的毛會被他們摸禿。
她雖能忍著，懷中的狐狸卻早已忍無可忍了，它的眼神愈發冰冷，又狠狠在程鬱離的手掌上咬上了一口。
程鬱離被它咬得又一聲慘叫，抬起右手一看，一排牙印與左手上的一般無二。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僵硬的臉色對著一旁突然嚇怔了的其他人心平氣和道:
“沒事，它就是偶爾撒個潑。”
其他人聽著，卻是一個也不敢上前再摸了，程鬱離正好趁機鑽出人群，帶著狐狸氣鼓鼓地打道回府，回到門前，她阿爹正巧已起來，正在砍今日用的木柴。
她此時便再無氣惱了，隻剩下了滿腹的委屈，她癟著臉色，將手上的傷口亮到阿爹的麵前委屈道:
“阿爹你看，狐狸咬我。”
她阿爹一驚，心疼得撫摸她手掌的傷口，又尋了草藥替她好生包紮一番，這才開口道:“阿爹說了狐狸難養，你看，吃苦頭了吧。”
程鬱離立刻辯駁道:“不難養啊，不過日後我再也不讓別人摸它了，”她心疼地撥了撥狐狸頭頂的毛，“你看，都摸得不好看了。”
她方才摸上一下，話音還未落，那狐狸又是一張口，又落下一排牙印。
程鬱離怔住了，連同還在為她包紮的阿爹也一同愣在了原地。
好吧她承認，狐狸確實很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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