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茗點頭:“二皇子可放心,我是大夫,懂得怎麼收了別人的心。”
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從竹林到伯安侯府,不過是一刻鍾的腳程,很快就到了,等到自己的雙腳觸及到地麵的時候,柳若茗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踏實感,她的手臂上如今定又是皮開肉綻了。
隻是在韓澤遠的麵前,不願意示弱,隻以後笑容淺淺回應:“後會有期。”
韓澤遠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後會有期。”
韓澤遠是將柳若茗帶到佛堂前的,原也是大有深意,就是為了讓柳若茗有所觸動,興許可以刺激她與自己說出什麼話來,可是她並沒有,隻是默然而立,似乎一定要目送柳若茗離開伯安侯府才可以。
“怎麼,你還擔心我不走嗎?”柳若茗見韓澤遠的眼鏡一直定在自己身上,笑道。
柳若茗點了點頭。
一點都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韓澤遠隻好笑道:“罷了罷了,我走便是了。”
說著,一雙足已經踩著佛堂上的青石板翩躚而起,一陣風從柳若茗的麵前突然劃過,就好像鋒利的刀子割在她的臉上一般,再放眼看去,韓澤遠已經立在了屋簷上,足尖輕點之間,與沉沉的月色倒是有著謎一般的契合感。
有風從韓澤遠的袍子下翻卷而過,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腳邊,韓澤遠的背影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便是一個縱身,翻越到了屋外去,從那幾丈高的房簷縱身下去,足見功力了得。
柳若茗這才躡手躡腳地要回到自己的臥房去,她都現在都不清楚,韓澤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將她帶走,因為從外部的格局看起來,沒有任何人被驚擾了。
一旁的竹林中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
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裏?
柳若茗的心裏一驚,閃身躲進了一處的樹叢中,那個地方正好有一處陰影,可以容她躲避。
“珠兒,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都不理我?”
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傳過來,柳若茗細細想去,卻不知道這話是出自誰,他口中所喚的珠兒,是不是就說柳玉珠?
她在自己的清茗院做什麼?且現在夜半三更的,也不怕失去了體麵麼?
這麼想著,便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果然看到了柳玉珠的衣袂飛揚,那是一套淡青色的綾羅輕紗,記憶中是柳玉珠最喜歡的一套了。
“哥哥,你怎麼不明白呢,如今這個時候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見麵比較好。”
柳玉珠的聲音沉沉地響起。
那個男人沉默了片刻,突然,樹林中傳來了更重的聲音來,大概是那個男人情難自持,一把抓住了柳玉珠。
“你做什麼?”
柳玉珠驚呼道,但是因為要顧及身邊的人,所以並不能太過明顯。
“當初你與我說你恨透柳若茗的時候,是我在幫你暗中周旋,我與她原本是有婚約在身的,可卻為了你,屢屢背叛,如今她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性子一般,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有一陣沉默緩緩滲出,韓澤遠這才聽明白了,原來是那個為了攀柳玉珠而背棄了韓澤遠的渣男,可惜本尊定是個軟弱的包子,隻被整個瘋狗追逐,卻不懂得反抗。
柳若茗的心中伸出了一絲的恨意,拳頭攥在了手心中,滲透出了濃密的汗水來。
可是為什麼這兩個人此刻要在這裏?
要知道,清茗院地處偏僻,且與主樓群是隔著一道閘門的,平日裏此處是被隔離在主樓群之外的,柳玉珠偏生地來到這裏,是幾個意思?
柳若茗的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安。
總覺得她會在無意之間撞破了什麼事情去。
“哥哥,你如今不是怕她了吧,當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說過她軟弱可欺,就算是死在你的手中也麼有關係嗎?”
柳玉珠的鄙夷噴薄欲出。
“我倒不是怕她,隻是如今你也不理我了,我一時慌亂才想出了這個辦法。”聽了夏俊青這麼說,柳玉珠的言語中才多了一些的舒暢。
對了,是夏俊青,柳若茗本尊完全想起來這個名字了。
就是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她們家算是夏俊青的遠方表親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夏俊青還能攀上柳若茗這根線,與他有了青梅竹馬的情意,本尊對這個男人是有一些感情的,可是如今聽了夏俊青的話,柳若茗難免要生出許多的厭惡來。
“妹妹,你覺得我今天的這個計策怎麼樣呀?”
夏俊青大概是感受到了柳玉珠的話語中帶了鬆懈,就洋洋自得了起來。
計策,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