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躬身,說道:“二皇子宅心仁厚,憂國憂民,雲想必定生死相隨。”
韓澤遠頷首,“如今你也累了,是要回了煙花酒巷中呢,還是住進我給你安排的殿府中。”
雲想的脾氣韓澤遠是知道的,越是幫她安排好的地方,她就越不願意住,隻見她莞爾一笑:“我的古琴還在亭台榭呢,今天晚上是一定要去的。”
韓澤遠微笑:“其實很多時候我在奇怪,你這樣暴躁的脾氣是怎麼麵對那一個個猥瑣的男人的,要知道,在亭台榭這種煙花之地找一個知己,就好像要在千年古墳堆中尋覓一個活人啊。”
雲想的心頭慢慢地籠罩上了一層暖意,她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個人的樣貌來,他的聲音低沉,相貌清秀,雖會千變萬化,留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卻仍然是最開始的那副年少模樣。
她淡然道:“就是難才要找,若是這樣都能被找到,這個人定是錯不了的。”
雲想說著,慢慢地退後。
韓澤遠頷首:“有時間我也要去看看,你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如何存了風……情萬種的。”
說完順手一揮,那雲想知道韓澤遠的意思,這就是要叫她走了。
她點頭,一個轉身,就翩躚而去,空氣中還能留下脂粉的味道,說濃烈的風……塵氣息。
韓澤遠稍稍低皺了皺眉頭,手心攥緊。
按照柳若茗的聰明才智,明天一早,伯安侯府想必是又要鬧起來了吧,那個叫做夏俊青的男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惹怒的人是誰,這會子還活在怎樣的自我膨脹中呢?
這麼想著,他便是一個俯身,朝著自己的府邸飛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柳若茗已撩開幔帳,看床的人是秋雙,這會子還在流著口水做美夢呢。
“秋雙,醒醒。”柳若茗將手搭在秋雙的箭頭上,想將她搖醒。
大概是昨天晚上吸入了迷-魂-香,所以秋雙的意識一直都很模糊,她晃悠悠地睡著,並沒有聽到。
柳若茗走到一旁,從首飾盒中取出來了一瓶風油精,這說柳若茗從現代帶來的唯一一樣東西,因為她在被渣男害死之前,還惦記著自己的畢業論文,沒日沒夜的論文修改讓她不得不隨手帶著能提神醒腦的東西。
想不到今天還能派的上用場。
旋開了風油精的蓋子,一股嗆人的味道撲鼻而來,她來到了秋雙的身邊,將這一瓶滿滿的清涼油遞過去。
秋雙的鼻子頓時覺得癢癢的,而後清脆的一聲,隻聽得秋雙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才蘇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裏啊。”一夜的夢境讓秋雙完全失去空間和時間的意識,直到看到柳若茗叉腰站在自己的麵前,才連忙跪拜到:“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柳若茗一把將她扶起,說道:“好了好了,你跟我去將那個管廚房的露欣給拖過來。”
拖過來?
秋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問道:“大小姐,露欣睡在柴房中,為何要將她拖過來?”
柳若茗瞪眼:“如今我做事都要和你彙報原因了?”
秋雙何其乖覺,看到柳若茗似要發怒的樣子,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奴婢這就去。”
秋雙看著柳若茗如此纖細的手臂,她自己也是個沒有力氣的,隻好硬著頭皮問道:“大小姐,隻是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力氣,怎麼可能拖得動她呢?”
柳若茗打量著麵前的這個女子,在整個清茗院,最值得信賴的人就是她了,首先,她從前就是個粗使的丫頭,在底層掙紮著,對方式定是有切齒的仇恨,第二,這個女孩是個單純的,若是給了她往上晉升的機會,她一定會好好把握住的。
如此想著,柳若茗韓收到:“我且問你,你想不想要往上走?”
秋雙怎麼不想,這是她做夢都在想的事情,之前之所以不願意投靠花姨娘,是因為她實在過不去良心的坎兒,如今看到柳若茗完全崛起,恨不得立刻就投了她去。
秋雙這麼想著,款款道:“要看站在哪一邊,若是在大小姐這邊,奴婢做夢都想成為您的心腹。”
柳若茗點了點頭,說道:“那今天就是你的投名狀。”
言畢,款款步出門外。
因為是四更的天,天還沒有完全亮透,王嬤嬤鄭嬤嬤她們也還沒有起床。
這幾天柳若茗為了撫慰人心,特地將下人們伺候的時間調了更晚一些,所以她和秋雙很順利地就到了後麵的柴房中。
露欣和衣而睡,警覺程度完全就不像是一個隻在廚房管事的人。
“你將這藥粉放在她的鼻子下麵,過個十秒即可。”
那迷魂散是藥性最強的,隻要被吸入一些就可昏睡好幾個時辰,柳若茗故意不用這麼強的藥性,畢竟是這麼晚才下藥,若是被人查出了端倪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