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珍的額頭劇烈疼痛著,手腳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疼痛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她想了片刻,與春落說道:“春落,你過來!”
春落心疼地扶起了柳玉珍,問道:“小姐,您快說說好話吧。”
柳玉珍強忍著胃部的不適感,在春落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去,從我的枕頭底下數出十兩銀子來,給了他們去。”
柳若茗的眼角含著笑意,看著柳玉珍不得已的樣子,心中一陣暗爽。
春落聽了趕緊去取了,柳若茗是個講究契約精神的人,留存了一份兩式的字據,表明與柳玉珍之間的合作關係,兩人各自留存一份。
爾後,她與雪凝使了個眼色,雪凝才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小包的草藥,說道:“這是第一副藥方,需得在亥時煎了服下,時辰不可錯了,且煎藥所用的水必須是前一天的露水,可記清楚了?”
春落連忙點頭。
柳玉珍的狠狠地看著柳若茗,說道;“我還要等到明天才能解毒?”
柳若茗微微頷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清冷:“你身上的痛苦很快就能解除了,到明天服藥之前,都不會難受。”
“你一切都是早就算好的,對吧。”
柳玉珍的眼神中泛著冷光,雖是心頭恨著,可是身體分明覺得鬆快了許多,那些不斷爬向自己身體的螞蟻盡數地退去,洶湧潮水一般的奔騰如今也算是解了。
“我若是不算好,不是會被妹妹你反咬一口嗎?”柳若茗似笑非笑地說道。
沉甸甸的銀子已經在雪凝的手中放著了,她淡淡地說道:“好了,我也該走了。”
便是款款步出了房門。
“小姐,您快起來。”
等到柳若茗完全走了之後,春落才趕緊來扶起柳玉珍,柳玉珍的眼神中含著恨意,她冷冷地說道:“這個下作的賤……貨算什麼,如今竟然爬到我頭上來了。”
春落看到柳玉珍又張狂了起來,連忙說道:“小姐,這件事情您可不能亂說呀。”
她對柳若茗的手段還心有餘悸,連忙來勸告。
“哼,反正如今她也有把柄在我的手上,且看我到時候如何整治她。”
柳玉珍將手中的紙條狠狠地搓揉了一番,一雙丹鳳眼中發出了瑟瑟的寒光,春落輕輕歎道:“小姐,您早些休息吧,這些事情也要等到您的身體好了之後才能想的呀。”
柳玉珍由是才停了手,說道:“這張紙條,你給我好好收著,日後也能成為一紙憑證。”
春落有些疑惑道:“小姐,不過是一張處方,有什麼大的用處?”
柳玉珍隻是笑笑,且笑而不語。
夜風涼薄,柳若茗的心裏頭卻很是痛快,多少也因為自己賺了第一桶金而開心,雪凝卻有些擔憂:“小姐,您若是真的要錢,何必來找柳玉珍要?”
柳若茗默然地轉過頭去,眼神裏存了一絲的疑惑。
“怎麼,你覺得不妥麼?”
聲音中是溫和。
“奴婢總覺得這個柳玉珍總喜歡拈酸吃醋,若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花氏去,您可就吃虧了。”
她想到了柳若茗留在柳玉珍那裏的紙條,上麵可是實實在在地寫了事情的緣由,若是柳玉珍到時候要反咬一口,也未可知啊。
柳若茗看著遙遠的夜空,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這筆錢,除了找柳玉珍拿,其它的,她還真不願意。
除了能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之外,還能看到柳玉珍的那副殘樣,何樂而不為?
雪凝的心思終究還是單純了許多,想不到,柳玉珍這樣的人才是最不可怕的。
當然,柳若茗做什麼事情都會為自己留後手,柳玉珍肯定是沒有看到紙條上的字吧,若是她看到了,這會子說不定要怎麼鬧呢。
沉思之間,柳若茗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的笑意,她淡淡道:“且看著吧,誰能笑到最後可不知呢。”
兩人由是一路無話,隻默然地走在青石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城東南的地方,有一處煙花之地是京都的達官貴人最願意去的,相傳在這裏可以聽到最頂級的樂音,且此地的歌姬們向來都是有十足才情,也不願出賣身體,客官們除了能欣賞到餘音繞梁外,隻能捉了陪酒說笑的歌姬來,層次的劃分是十分明顯的。
“二哥,我在這裏定了個位置,你且和我來。”
韓澤英沉沉地說道。
在這喧鬧的煙花之地,這聲音能穿過層層的雜音,到達韓澤遠的耳邊,可見其內力深厚。
韓澤遠微微眯著眼睛觀察四周,三教九流之中必定是隱藏著功夫了得的江湖人,野雲曾經與他提到過這一處地方,若是機緣巧合,說不定還能在這裏遇到野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