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忠誠的夥伴?
韓澤英忍不住要發出一陣的冷笑來,他從小就看多了自己的兩個哥哥們為了宋國的江山,是如何巴不得將對方往死裏整的,他也曾經看到過二哥的母妃是怎麼被皇後派去的太監給活活吊死的,這些都不是演戲,全部是實打實地發生在韓澤英的生命中,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暫且不能夠確定彼此的真心,更何況是她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死士呢?
“雲想,你怎麼能這麼想,當初我從宋國逃出來的時候,就帶著你了,如今你卻質疑我對你的初心?”
韓澤英說著,從自己的神色中迸發出了淡淡的清冷來,這些年來,雲想已經是聽到過太多這樣的話了,第一次聽的時候,就好像是心裏頭最隱蔽的地方都給鑿開了,露出了鮮亮的血肉來,第二次,第三次,所有的一切就沒有這般的動人心魄了。
“主人,剛才是我冒昧了。”
雲想說著,慢慢地低下了頭,過了片刻,她才說道:“韓澤遠讓我找白花蛇。”
雲想此話一出,韓澤英的眼神中突然就多了許多的恨意來,他迅速地迫近了雲想,唇齒之間狠狠地問道:“你說什麼?”
雲想稍微地緩和了自己心裏頭的驚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韓澤英這般勃然大怒的樣子,心裏忍不住要疑惑,這個世界上還有讓韓澤英容不下的人麼?
從前即便是看到他和自己的兄長鬥狠,也不過是用最冷的態度去對待,看來這韓澤遠帶給韓澤英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眼神中已經慢慢地流淌過了蒼涼,隻淡淡地說道:“什麼時候的事?”
雲想微微地收斂了自己的神色,淡淡地說道:“昨天晚上,他跟我說他的弟弟是被白花蛇襲擊的,一定要讓我找出這條蛇來。”
韓澤英微微地旋轉著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翡翠的材質縱然是在稍微昏暗的光照下也會顯示出動人心魄的光來。
“其它的呢?”
韓澤英想到了早前他將白花蛇暫且放養在未央宮中的事情,實則是因為料定了韓澤遠一定不會再深究了,且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件事情如果被韓澤遠認定是韓澤軒在當中插一腳的,韓澤遠肯定覺得韓澤軒早就將害人的孽畜給殺掉了。
如今怎麼反而與雲想說起了這些話來?
有些許的沉默從兩人之間慢慢地遊蕩了過去,雲想微微地蹙起了眉頭,她的眼神中帶著淡然的冷漠,微微地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之後他給了我幾天的時間,隻說讓我全力以赴,我是來討主人的示下的。”
話語之間已經存了疏遠,其實從韓澤英的表情中,雲想已經可以猜測到了,實則韓澤英早就是步步為營了,若不是因為他早就想好了之後的退路,現在這個時候早就應該直接到未央宮中,送韓澤淩上西天了吧。
也許在所有的表演中,韓澤英隻需要雲想表現出最自然的害怕來,其它的,不是她可以掌握的。
如此想著,眼神中已經盛滿了失落了。
“好,那你就裝出應該有的樣子來,竭盡全力地去找,最後呢。”
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韓澤英微微地轉了自己的腳步,他慢慢地來到了雲想的麵前,今天的雲想穿著一身雪白色的紗裙,紅潤的臉蛋上還披著晚夜中的水汽,他分明是已經聞到了雲想身上那香甜的體香了。
“最後你隻與他說,你實在找不到,讓他責罰你就是了。”
雲想的眉頭微微地蹙起,苦肉計?
為什麼韓澤英會舍得讓韓澤遠在自己的身上使苦肉計?
她稍微收斂了自己的神態,而後淡淡地說道:“主人,這又是為什麼,白花蛇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為什麼一定要在他的麵前露慫?”
韓澤英玩味地看著雲想,她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神中帶著沉默,似乎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期望太高了,才會導致這樣的失落。
隻是雲想怎麼永遠都不明白,對於他韓澤英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而是他角逐天下的夢想?
這麼想著,卻也少不得在雲想的麵前做出了安撫的樣子來,他微微地想了片刻,而後說道:“雲想,還記得我最早和你說過的話嗎?什麼叫做苦肉計呢?你一定要把握住韓澤遠性格裏頭的弱點,然後要各個擊破,懂麼?”
雲想怎麼會不懂,韓澤英所利用的,不過是韓澤遠早前對自己多疑的心理了,之前的層層鋪墊也不過是為了欲揚先抑,隻有這樣子,才能真正地讓人韓澤遠信服了雲想。
換句話來說,現在韓澤遠對雲想的疑心越重,日後他對雲想的愧疚就會越大,所有的一切都逃不了他的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