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嘴角就漸漸地泛起了冷笑來,“我為什麼要騙你?我自己的母親,我還有不願意知道的道理?”
這麼一來,野雲心裏所有的堅持瞬間被擊碎了,他原來以為自己能從柳若茗的身上獲得什麼訊息,可是才發現,原來不過是遇上了一個比自己更加不明就裏的人,若不是因為現在在別人的夢境中,按照野雲這樣的脾氣,這會子應該是要將柳若茗欺淩一番的。
他的眼神中慢慢地聚攏了殺氣,也算是最後給自己一個機會吧,他且一步步地接近了柳若茗去,終於還是將她的身子堵在了一處角落,眼神中不斷迸發出來的冷漠的光,似乎是要將所有的黑暗都照亮一般:“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一點欺騙我的意思,我定是不會饒你,若是從這個地方將你扔下去,你說,如果被韓澤遠看到個正著的話,他會不會將你也虐殺了?”
柳若茗的心裏頭狠狠地一沉,她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麵前這個男子所說的話,但是按照柳若茗對韓澤遠的理解,她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韓澤遠是會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的,便是眉目微微地一沉。
柳若茗才冷冷地說道:“你這麼了解韓澤遠這個人的為人,是不是因為你原本就和他認識了,且你這樣地痛恨他,大概也不是因為他和你有血仇,而是恰恰相反,你對他有恩,但是你不甘心在他之下,所以在這裏故意挑撥我和韓澤遠之間的關係吧。”
柳若茗的分析沒有一點點的錯漏,連細節都是這麼地清晰明確,野雲的眼神中慢慢地飄過了淡淡的讚歎來,但是在言語上,他還是在裝出了不以為然的樣子來:“你的分析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隻是真正地認真想起來,卻是一竅不通的,我也不願意在這裏和你胡攪蠻纏,既然從你的身上不能得到任何對我有利的信息來,我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如此說著,就已經慢慢地提起了柳若茗的衣領,還沒有等到柳若茗晃過神來,一切好像是突然就發生了一般,她的身子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與從前被韓澤遠挾持了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這一次,竟好像是有突然從高空墜落了一般,等到被疼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被結結實實地摔在床上的。
“啊。”柳若茗的忍不住發出了響聲來。
秋雙聽了,連忙跑進來,她的額頭上萌發出了細碎的汗珠來,些許的時間,柳若茗的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大小姐,您怎麼了?我看您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啊。”
秋雙看到柳若茗這個樣子,少不得要連忙拿來了可以將她額頭上的汗水給擦幹淨的毛巾來。
柳若茗此刻隻覺得口幹舌燥的,沉沉地說道:“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秋雙怎麼敢怠慢,連忙去拿了水來,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柳若茗將水喝下去了。
“我且問你,剛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等到完全晃過神來的時候,柳若茗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一次與前一次不一樣,她希望秋雙能看到什麼,可是秋雙稍微地思索了片刻之後,隻是恍惚地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曾看到什麼。”
柳若茗的心裏瞬間充滿了失望,她原本以為,若是能夠證明自己並非是在夢境中,至少可以保證了她潛意識的安全屬性,隻是如今,事實已經證明,她的思維已經被人入侵了。
且這個人,是柳若茗從來都不曾見過的生麵孔,無論如何,都是一定要提防的。
眼神中慢慢地晃蕩過了淡淡的憂愁來,片刻的功夫,秋雙才小心翼翼地推了柳若茗一把,說道:“大小姐,你怎麼了,可不是剛才這樣的夢境讓您給嚇壞了?”
一陣一陣的失望慢慢地包裹住了柳若茗,她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走出這樣的囚籠了一般,現在最大的問題說,不但她走不出去了,反而是還有人要不斷地湧進來,這個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
柳若茗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想著,腦海中已經不可抑製地翻湧起了疼痛來,她微微地咬住了嘴唇,沉沉地說道:“好了,你先去吧,我要一個熱靜一靜。”
秋雙害怕柳若茗在極端激動的情緒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不過是稍微地掖了一下柳若茗的衣服,這才慢慢走出去了,整個空間終於還是安靜下來了,連原本在屋子外頭歡快吵鬧著的蟬與青蛙,也慢慢地失了熱鬧。
柳若茗慢慢地蜷縮了起來,她那一雙清亮的眼眸子在慢慢地看著窗外的風光,隻留出了一股子淡然的憂鬱與沉默來。
且說未央宮這邊,韓澤遠的身影在來回地踱著,狄文山從外頭看進去,看到的是韓澤遠那孤獨的身影,他慢慢的地歎了一口氣,自從六皇子有了這樣的病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