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西郊,張柬之將祭品一樣一樣的放在張景之的墓前,臉上也滿是悲痛的神色,而張縱則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大伯對父親的祭拜。
張縱現在已經將自己融入到這個時代,也認可了張縱的身份,所以平時逢年過節時,也會親自前來祭拜,所以張景之的墓十分幹淨,墓前的小道還是張縱找人新鋪的,平時也方便他來祭拜。
張柬之與張景之兄弟二人曾經有過爭執,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兄弟的感情不好,事實上張柬之對幾個弟弟都極為照顧,比如張經的父親去世後,張經就由他親自撫養長大,張縱這邊主要是離的太遠,否則他早就把張縱帶回襄州了。
祭拜過後,張柬之這才眼睛紅紅的轉過身來,張縱這時也急忙上前勸解,而張柬之也是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長出了口氣道:“紹兒,你做得很好,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你就成為了崇賢館的學士,也算是子承父業,景之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會感到欣慰的!”
昨天張柬之就在張縱家中留宿,而且兩人也聊了許多,張縱將自己的情況也講了一遍,當然有些不能說的肯定沒說。
張柬之也沒想到張縱竟然得到太子李弘的青睞,而且還一步登天成為了崇賢館的學士,要知道今年張縱也才十六歲,不過後來張縱講了他獻上林邑稻、煤礦等功勞後,張柬之也終於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小小年紀能立下這麼多的功勞,也難怪會被朝廷破格提拔。
“大伯,您這次進京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事情?”張縱這時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昨天他和張柬之雖然聊了很久,但他總感覺張柬之有些話沒有對自己說,所以他才主動問了出來,畢竟張柬之千裏迢迢的跑來京城,不可能真的隻是祭拜一下他的兄弟。
果然,張柬之聽到張縱的話也露出沉默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抬起頭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這次進京,除了探望你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受人所托辦一件事。”
“辦事?什麼事值得大伯您親自跑一趟?”張縱聽到這裏也再次驚訝的問道,要知道張柬之已經辭官回鄉,而且老家那邊也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顧,所以張柬之平時根本脫不開身。
隻見張柬之再次猶豫了一下,隨即這才歎了口氣道:“其實我這次進京,是替郇王上書陛下。”
“郇王!”張縱聽到這裏也是一皺眉。
郇王李素節,正是李治與蕭淑妃的兒子,當初王皇後與蕭淑妃慘死,李忠這個太子沒做幾年就被逼自殺,而李素節總算逃得一命,但這些年他也過的很不如意,不但被貶申州,而且還禁止他回京,甚至身邊可能還有武媚娘派去的人監視,連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不錯,這些年郇王被貶到申州,常年得不到召見,心中也十分的鬱結,所以才親自寫了一篇《忠孝論》,想要呈給陛下,希望能借此打動陛下,至少能允許他回京。”張柬之再次長歎一聲道。
他曾經在李素節的王府任職,深受李素節的信任,哪怕後來被逼辭官,私下裏依然與李素節保持著密切的聯係。李素節知道如果他光明正大的上書,肯定會被武媚娘攔下,根本送不到李治手中,所以才決定由張柬之代他上書。
“大伯,你實話告訴我,郇王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心思?”張縱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頭問道。
李素節同樣是皇子,而且他自幼聰明無比,為人又十分好學,三歲時就能背誦上百首古詩,特別是傳說李素節與李治長的很像,這也使得李治對他極為疼愛,再加上當初蕭淑妃也十分受寵,甚至有傳言說,李治有立李素節為太子之心,隻是後來武媚娘橫插一杠子,李素節母子也落得個一死一貶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