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汐便不再客套,遙遙望著玉床上的阿璃,腳下上前邁了幾步,看著她躺在玉床上一動不動,鼻子一酸便紅了眼眶。
回想起以前那個機靈古怪的阿璃,她漸漸哭出了聲。“阿璃,不過一千六百年不見,你便躺在那不起身了麼?我回來了,你起來看看我啊……”
金汐握著阿璃冰涼的手,一滴一滴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阿璃,你醒醒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去仙門拜師丟下你一個人,我若不走你也不至於離開塗山。”
“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好不好?以後我會在塗山保護你,以後我們永遠都在一處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辱你,誰敢我便將他腿打斷,你醒醒好不好……”金汐越哭越悲,最後竟哭得聲嘶力竭。
許久,清揚啞著嗓子,出聲道:“金汐姑娘,阿璃好不容易睡著,還是不要吵著她。”
金汐拜在仙門下學藝一千六百年,日子枯燥乏味。時常聽些修仙界的奇聞軼事,其中聽說的最多的,便是這位青丘之國的君主。
年紀輕輕修為靈化為仙升神,一生平安順遂,絲毫沒有遇到過人生的跌宕起伏,更別提有什麼不能稱心如意的事了。
“青丘君主,我來帶阿璃回家,請您行個方便。”金汐擦了擦一臉淚水,屈膝行了一禮,表情不卑不亢。
清揚麵上一緊,看了眼阿璃,搖搖頭回道:“唯有此事不可,我同阿璃說過,要她陪著我,阿璃也說過生死不棄。”
“可是,青丘君主守了阿璃近千年,而這千年更是我們缺失彼此的時間。”金汐眨眼時墜下一滴淚。
再相見,不複見。
見此,清揚略略想了一番,道:“那你便留在青丘吧,想來青丘和塗山沒多大差距,你既想陪著阿璃,我亦想。”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兩全其美的法子。
是以,從這天起,金汐便留在青丘常住,兩個人經常見麵,自然而然談起阿璃。
“當年我娘說,我若不能好好修煉,就要在我滿千歲的時候逼著我嫁給檮杌,我那時年紀小,隻知道不能嫁給不喜歡的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去找阿璃。”金汐望著寒室門口,遙遙回憶道。
“阿璃不會哄人,肯定讓你生了一肚子氣。”他嘴角微動,麵色也連帶著柔和了幾分。想起阿璃的性子太過單純,她分不清哪句話會惹人不快。
金汐點點頭歎道:“是啊,她說:你娘親定然希望你嫁的好,檮杌那個老祖宗,修為近萬不說,乃是西方稱霸,能鬥不退的厲害人物。你調皮任性愛闖禍,你娘親自然是為你找了個好靠山。”
金汐又搖了搖頭,哭笑不得道:“我問她:你可知那檮杌是何模樣?她卻說:聽說長相似虎,尾長丈八尺。”
清揚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這倒真像是她說的出的話。”好友眼看要掉懸崖了。
她指著麵前那座懸崖,幽幽道:跳吧,摔不死你的,最多摔個半死。
金汐看著阿璃,眼中有淚光,又強顏歡笑,道:“是啊,我同她說:那檮杌一竅不通,四六不懂,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你若覺得這是門好姻緣,要嫁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