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娘您說給我聽聽啊,後來怎麼都變了呢?”蕭雲夕雙手撐著下巴,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
“夕兒想聽,娘就告訴你吧。”林惜月眼神開始迷離,回憶起了往事:“以前咱們林家住在幾百裏外的林家坳,是村中的富戶,你外公又是秀才,所以在那一片很有名望。
家裏田地多,銀錢多,後來你爹做生意,又賺了許多銀子,惠及林家,他們都不愁吃穿,你大舅母雖然嘴碎,二舅母心眼多,但是在家裏都還是勤勤懇懇的,其實本質都不算壞。
也是後來咱們遭了難,家裏的家產丟了一大半,你大舅母和二舅母的娘家人又全都折在那場瘟疫中了,後來,她們就開始爭這樣,爭那樣,說到底,還是因為怕了,怕窮,怕死,怕再失去親人。”林惜月雖然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看事情非常通透,這也是當初在林家,她處處忍讓她們的原因。
“娘,其實還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您,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這孩子,對娘還有什麼不好問出口的,說吧,你想問什麼?”林惜月摸了摸蕭雲夕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
“娘,你說大舅母的娘家就和咱家是一個村裏的,那咱們…。咱們家逃走的時候,怎麼沒有叫上他們家的人呢?”蕭雲夕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按林書的為人和兩家的交情,不應該啊?
“哎!”林惜月放手,抬頭看向窗外,好像又回憶著什麼。
“娘?”
“其實,那天晚上你外公有去叫他們的。”林惜月收回目光,看著蕭雲夕慢慢說道。
“那怎麼~”蕭雲夕不解了,既然外公去叫過李家的人,那他們怎麼沒有與自家人一起跑呢!
“說來,也是因為他們的一片愛子之心耽擱的。”林惜月慢慢給蕭雲夕講起來。
當年,林書聽說二兒媳婦娘家張家村爆發了瘟疫,就猜到朝廷很有可能為了防止瘟疫蔓延,而將張家村附近的村子都封閉,畢竟,這些鄰近的村子一直都是互相通婚,如果隻是封閉張家村,難免會有在其他村子有親友的村民,逃到別的村子。
而瘟疫的源頭—張家村,自然是最早被封閉的。
所以,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就知道二兒媳的娘家人是救不了了,於是,林書找借口將家裏的奴仆放了假,讓他們回家,一來避免人多口雜消息泄露,二來也存了跑掉一個是一個的好意。
然後,他又讓家人連夜悄悄收拾了輕便的細軟,準備帶著家人從後山跑路。
而同村的大兒媳家裏,林書也沒有落下,趁著夜色親自跑去,偷偷告訴了李氏的爹李長貴,讓他們不要聲張,趕緊收拾細軟,與自家一起連夜逃走。
畢竟,這個時候不是心軟的時候,他也不是聖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誰知道,李氏的爹娘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開始是不相信,不願意離開家鄉,林書苦口婆心的勸說,又將以前朝廷應對瘟疫的事件說了之後,他們才相信,於是也開始收拾細軟。
林書因為要趕回家坐鎮指揮,就與他們兩口子約定好碰頭的時間和地點,就急急忙忙回家了。
等到半夜林家人偷偷出門的時候,林書卻在門口撿到一張李氏父親李長貴留下的小紙條,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