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鳳家客房內,待鳳韻儀走後,鳳九歌揉揉晨起尚有些不大清醒的額角,轉過頭去向著後堂輕笑:“正欲火攻,便來了她這一陣春風,正好省得我費心將情報傳過去。”
他話音剛落,便見後堂的簾子一掀,繼而葉棠花捧著一盞茶走了進來:“這倒是巧,不過依我看,事情倒沒那麼簡單,那鳳韻儀不像是個有心思的,如何能巴巴地找了你來問這情報的事情?她倒不足為懼,隻是怕她背後的人對咱們起疑呢。”
鳳九歌笑笑,將人攬了過來,一麵接過茶盞放在一旁:“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現在那頭隻怕也迷糊著,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就是要讓他們糊塗,咱們才好渾水摸魚。”
葉棠花“唔”了一聲,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沒記錯的話,那鳳韻儀是鳳昆侖的孫女?鳳謹樂報仇心切,這鳳昆侖瞧著卻是未必,設若他不肯將情報告知鳳謹樂又當如何?”
鳳九歌搖搖頭:“這情報來的如此容易,隻怕那鳳昆侖不敢輕信,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個人來印證一下了,遍觀鳳家,還有誰比鳳謹樂更想要這份情報?那鳳昆侖非但不會瞞著鳳謹樂,隻怕還巴不得鳳謹樂早些知道,來替他試試情報的真假呢!”
“倒也是。”葉棠花點點頭,複又斂了眉頭:“說起來,咱們出京有多久了?”
“小半個月了吧,怎麼了?”鳳九歌算了算。
“沒,隻是不知此刻京裏頭怎麼樣了,再者咱們這邊的進展似乎也有些慢了。”葉棠花隨口應付了一句,卻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鳳九歌微一挑眉,便作勢去撓她的癢癢:“在我這夫君麵前還敢口不對心,該罰!”
葉棠花哭笑不得,忙一閃身出了他的懷抱:“多大的人了,還鬧這個!我往日裏在京中都不跟人這麼玩了!”
鳳九歌笑著將她重新拉回來:“那你說實話,在想什麼。”
葉棠花不語,半晌方歎了口氣,眼睛一低:“沒什麼……隻是覺著有些累了,咱們這些日子忙裏忙外全是為了鳳家忙活,半點兒也不由得自己,雖然不似在京裏頭一般危機四伏,但我反倒覺著……”
鳳九歌歎了口氣:“我何嚐不是覺著如此?這鳳家的事情比料想之中麻煩許多,倒占去了咱們大半的心思,這些日子忙裏忙外,竟沒顧得上陪你……”
他說到這裏,反倒低低一笑,在葉棠花頭頂親了親:“媺瀅,你肯跟我說這話,我很高興。”
葉棠花臉上一紅,偏過眸去:“又開始滿嘴胡扯了。”
“我說真的。”鳳九歌笑著又親了一下小巧的耳垂,滿意地看著葉棠花耳根通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媺瀅,你從前太懂事,也懂事的太過了,當你遇到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時,你第一反應都不是找人抱怨,你自己就能把自己說通了,因為你看得太透。也許在別人眼裏你這樣是心胸開闊,可我看來,卻隻覺著你是信不著別人,因為不相信,所以不在乎……但你如今肯向我抱怨,也就是說明,我在你心裏不是外人了,是不是?”
葉棠花抿了抿唇,歎了口氣:“是我平日裏與你太生分了。”
“不怪你,事出突然,誰心裏都沒有個譜。”鳳九歌軟玉溫香在懷,禁不住笑了笑:“橫豎如今事情不急了,咱們出去走走可好?細算起來,這些日子不是車馬勞頓就是殫精竭慮,竟沒有好好放鬆過,我是無妨,媺瀅你大抵是累了吧?”
“是啊,我就是累了,誰讓你們家的事情這麼麻煩?我不管,今個兒我要你陪我。”葉棠花咬了咬下唇,自從重生歸來,她就一直覺得自己必須成熟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不曾再耍過什麼脾氣,但若是在他麵前的話,任性幾分也無妨吧?
鳳九歌乍然聽了這話,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忍俊不禁:“好好好……依你依你,那媺瀅想去什麼地方?”
葉棠花低頭想了想,蹙起眉頭來:“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山下應有人煙吧?我想去集市上看看。”
她發話,鳳九歌自是無有不依,於是二人收拾收拾,帶上幾個護衛,徑自下山去逛集市去了。
而另一頭,南燕國都慈寧宮之中,太後並六宮眾妃均在正殿之中列座,一齊看著這位第一次來請安的姽嫿貴妃。
太後盯了這丫頭半晌兒,心裏頭疑惑一個接著一個,祁敏之跟她說這姽嫿貴妃是被祁敬之掉了包的葉棠花,是以她今兒才想著要將這姽嫿貴妃宣來看看,倒不是說她想要幫著祁敏之,而是另有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