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離心(2 / 2)

若這姽嫿貴妃不是葉棠花便罷了,若真是葉棠花,她就必須得敲打敲打這小丫頭了,事情祁敬之是已經做下來了,雖然大不成個體統,可是大麵上也還過得去,葉棠花嫁了長平王,姽嫿貴妃嫁了祁敬之,看起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了。她年紀也大了,懶怠管什麼,雖然沐家的勢力會因此受損,可既然祁敬之高興,也就隨他去就是了,但葉棠花那丫頭絕非是省油的燈,她不怕鳳九歌識破,卻怕這葉棠花鬧出事兒來,是以必須將事情跟這小丫頭說明白。

可沒想到六宮妃子都預先得了信兒,到了這個時辰齊齊來請安,她也沒法子,隻得囫圇著在眾妃俱在的時候將人宣了進來,她的確是沒想到這姽嫿貴妃竟真有跟葉棠花一般的樣貌,但……但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兩人並非是同一人啊,且不說那姽嫿貴妃眉心並無朱砂,單看這眉眼口鼻,也是有些不同之處的。

太後越看心裏越覺得奇怪,姽嫿貴妃與葉棠花的區別,她這老太太都看得出來,照例說祁敏之心儀葉棠花已久,更不應該認不出來啊,為何他還會將二人弄錯?

平心而論,這姽嫿貴妃到底是南詔的公主,雖然身上總有些異域風情,但規矩大體上是不錯的,太後試探著問了些話,姽嫿貴妃一一對答,倒是伶俐得緊,太後心中疑惑更甚,但卻再無硬留人家的道理,也隻好揮揮手令她下去了。

姽嫿貴妃一走,六宮諸妃更無留在慈寧宮的道理,雖然她們沒有看到想象中太後怒罰姽嫿貴妃的戲碼,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便也三三兩兩的結伴告退了,於是偌大的慈寧宮一下子便冷清了下來。

太後皺著眉頭思慮良久,招手令夏長壽近前來:“你說,這下頭站著的,到底是清商那丫頭,還是南詔那公主?”

夏長壽是太後心腹之中的心腹,對此事自然是心裏有數的,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太後,奴才以為,這下麵站著的,定是寶珠公主無疑,但王爺也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況且王爺說假話哄騙您是半點好處也沒有,不過奴才以為,當日皇上和王爺對峙之時,王爺說過一句話,太後應當深思。”

“哦?什麼話?”太後訝然一挑眉,祁敏之說了什麼嗎?她怎麼心裏沒數?

“回太後,王爺說……感同身受。”夏長壽躬著身子疊著手,低聲道。

“感同身受?那不是敏之那小子的氣話嗎?皇帝用話挑撥敏之,也不能怪敏之生氣啊。”太後笑笑,當時祁敏之以為皇帝將葉棠花囚禁起來,一時氣急說了句感同身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夏長壽搖了搖頭:“太後差了,奴才的意思是,清商縣主之事不是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王爺縱是心急,也斷沒有這般明目張膽跟皇上強嘴的道理,王爺雖然為人豪爽,但也沒到了百無禁忌的地步,王爺既然敢明麵上說出來,那這話自然是見得人的。”

“見得人的?這話倒好笑了。皇帝的妃子受苦,他一個王爺有什麼好感同身受的?難道他……”太後說道這裏,話裏猛地一頓,“他……知道了?”

“王爺是不是全知道,奴才不敢肯定,但能說出那句話,就說明王爺心裏一定有數啊。”夏長壽歎了口氣,心裏還頗有些可惜,祁敏之跟太後若是能囫圇著過一輩子,母慈子孝的不也挺好?為什麼偏偏就讓他知道了呢?

太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罕見的陰沉:“他居然知道了……那小子現在在什麼地方?讓他立刻進宮來見哀家!”

“太後,奴才今早剛剛收到消息,王爺三天前就出了京,如今……去向不明。王爺留下的話是說出去散心去了,可是奴才命人查了,白羽騎幾乎都不在京裏。”夏長壽弓著身子繼續回道。

太後的手在靠椅的扶手上猛地收緊,又淺淺鬆開:“這小子,什麼時候跟哀家離心離得這麼厲害了!自他五歲起,哀家就時時防範著,沒想到還是有這麼一天……難道真是蕭家那小賤人!”

“回太後,依奴才看來並不太像,那蕭嬪雖然是個細作,可是似乎誌不在此,平日裏讓人留意最多的也就是清商縣主的蹤跡,並不曾跟王爺有所接觸……”夏長壽沉吟片刻,回道。

“蕭嬪留意清商,清商卻是敏之的意中人,難道……”太後聽了這話,臉色卻更加陰沉,陰沉的近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