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走進淩昱,年輕時高挺的身姿此刻有些佝僂,他再騙不了自己還未老去了。昔年幼小的稚童如今也成了峻拔如斯少年,站在天子身前不顯一分怯懦。
“難得你有如此孝心!”景皇難得真心歡快地拍拍這個幼子的臂膀,觸及掌下卻微微蹙眉:“怎麼這般瘦?”
淩昱依禮作揖回答:“是兒臣身子骨太弱,吸收不好,這才有些消瘦。”
淩昱雙袖抬起,景皇離得近,眼尖地瞧見淩昱腋下衣裳處有一不顯眼的補丁。
景皇看著身前乖巧毫無怨言的淩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宮裏爾虞我詐,相互傾軋是再正常不過之事。淩昱幼年喪母,又無母族庇護,他這個父皇也未盡到一絲照看的義務,自然是眾人欺負的對象。別說是這後宮裏的皇子後妃,便是稍微有點勢力的太監宮娥也能欺辱淩昱這個正經主子。
皇帝壽宴,何等莊嚴隆重場合,竟穿著帶有補丁之衣入席,雖說並不明顯,除非像他這樣近看才能探得清楚。可是若非實在是拿不出新裳,哪敢這樣?
景皇瞧著手中質地頗佳的析木玉,默默歎口氣,這份壽禮不知道他這個‘窮酸’皇子是花了多少心思才籌得?
景皇不言,畢竟今日貴人頗多,縱是不能讓他們瞧了笑話,卻也把淩昱這事放在了心上,想著日後總該是要提醒下皇宮之人,主子終究是主人,再不受寵也容不得半分怠慢。
太子因為自己的壽禮被七皇子淩季搶了風頭也正不喜,與其讓父皇看重老七,不如賣個人情給十一,把他拉進自己的陣營。
“小十一這禮物可真真是用心了,千金難買一個‘孝’字,父皇,不如賜些好東西給十一,也好讓我們諸兄弟以十一為榜樣啊!”太子捋順著胡須大笑道,倒真像兄友弟恭。
景皇沉思,也覺得太子所言有理:“吳仁逸,讓人去庫房把去年淮南地方織製而成的幾匹月光錦拿來賜給小十一!”
那月光錦一年可也就三四匹,竟給了淩昱!後宮裏可多的是人對這月光錦眼饞著呢!
楚離央樂得自在地看了出好戲,當日隨手點的一粒火花,沒想到真的燃起來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本事燃到最後!
如此,便讓他為他助一陣東風!
他五根之間像是隨意地點了桌麵幾下,身後的雲楚略微頷首,悄悄向他們暗處的人做出隱蔽的指示——現在行動!
景皇專門用來宴請賓客的摘星樓四處突然竄進一波黑衣蒙麵人,身手矯健武藝非凡,向景皇直奔而至。
六國貴賓裏立刻起了騷亂!原本筵席中央歌舞的伶人們也紛紛四處躲閃。
景皇倒是不慌不急,在黑衣人出現之際,隱在摘星樓後的無數護衛也訓練有素的衝了進來,這些都是經過嚴格培訓挑選才能到他身邊貼身保護的近衛。
一時之間,皇家近衛和黑衣人們打得難舍難分,將黑衣人通通隔離在景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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