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3 / 3)

楚離央回握住她的手:“我會的。雲安,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做自由翱翔的鳥,永遠不受拘束,如果遇到了你心愛的人,無論是誰,你都要勇敢地追!”

“好!”柳雲安笑道。

“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楚離央伸出手,以現代的禮儀方式,“你好!我是楚離央。”

柳雲安打量著她的這個奇怪動作,應該是要握手的意思對吧?

五指纖纖溫柔地覆上:“你好,我是柳雲安。餘生,請多多指教!”

楚離央將清水居的正臥讓給了柳雲安,而去了早就準備好的偏殿。

月色漸漸加深,將點點光輝拂向清水居的偏殿,透過薄紗窗,映在楚離央熟睡的臉龐。

楚離央不是一個深睡的人,不過今夜格外睡得沉。黑霧籠罩在夢中,團團包圍,隱蓋了所有出路。

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滴落而下,浸濕了衣襟領。印堂有若隱若現的黑氣纏繞,從丹田處緩緩而升的乳白色靈力湧去與黑霧縈繞在一起。

楚離央陷入了夢魘。

這裏是哪裏?

楚離央的頭很疼,像要撕裂成兩半,扯拉著她的神經,夢裏的一切混混沌沌,讓她感到極不真切,無法集中精神力思考。

乳白色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地夾雜著幾絲黑氣,透著一股邪氣。

楚離央目光遊移地向前走著,迷霧背後好像有一些人在爭鬥,她徑直走上去,剛剛撥開雲霧見月明。

一把劍橫空而刺,插在了楚墨言的胸膛,令心雲雙手滿是鮮血地舉著劍,劍尖的一端在楚墨言的心髒上。

楚離央的大腦停止了思考的能力,想要尖叫阻止,卻發現如論如何都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雙腳被死死地定住在原地,移動不了半分。

不要啊!不要!

她從來沒發現自己的淚腺這麼發達,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嘩啦啦留下,滴在她腳下的大地裏。

泥土像有了生命一般,貪婪地吃著楚離央的眼淚,吸取裏麵的靈力。

昏睡中的楚離央印堂之上的黑霧愈發濃厚,將與之對抗的靈力漸漸壓製,呈現出上風。

楚離央的雙眼已經發紅,她拚盡所有的力氣,也無法擺脫禁錮,楚墨言的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即便是玄色的衣衫,楚離央仿佛能清晰地看見那股血色越來越深。

站在對麵的令心雲麵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緊緊地抓住手裏的劍。楚離央認識這把劍,它是楚墨言一直貼身的寶劍,也是楚墨言擔任楚家家主前從劍塚帶回來的。

劍塚中的劍有劍靈,認主之後自會護主。可就是這把護主的寶劍,此刻被握在了令心雲的手裏,刺進了它認可守護的主的胸膛裏。

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楚離央的心裏有一萬個理由否定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卻不能消除半分她心中的恐懼。

麵色越發蒼白的楚墨言似乎能看見被夢魔禁錮中的楚離央,側過頭對她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溫熙,比陽光更炙熱,比寒冰更刺骨。

然後直直地倒去。

爹!

恐懼無限地放大,可是她卻絲毫都不能掙脫開來,她僵硬地側過頭看向令心雲。

卻見她將刺入楚墨言身體內的劍抽出,神情痛苦地擦拭著上麵的血液,紅得刺目,紅到仿佛天地都被鮮血淹埋。

令心雲一邊擦,一邊笑了起來,嘴裏呢喃著卻聽不見聲音。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劍,踉蹌著步伐走到楚墨言的身旁,身體還保留著餘溫,神情安詳,還維持著最後一刻的笑容,像是很安詳滿足地離去了。

“墨言。”令心雲溫柔地喚他,就像生前的每一次一樣。

“墨言,喝湯了。”

“墨言,穿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