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侯爺,是很多女子所夢想的吧?”魏楚欣笑著說出這話,笑著笑著,就覺得鼻腔好酸。
“成親那日,我也覺得自己又幸運又幸福。侯爺喜歡我,我也喜歡侯爺,別人是先成親後談感情,我與侯爺卻是有了感情之後才成親的。那天坐在花轎裏,我掀開了蓋頭,從簾子的縫隙中遙遙看著侯爺穿紅色喜服的背影,感覺好是欣喜啊,就希望那時候侯爺能回頭看我一眼……”
鼻腔極酸,魏楚欣輕輕吸了一口氣,試圖緩解一下。
“可是到了侯府,就發現很多事情和想象的不一樣了,侯爺沒變,變得是我,夾在侯爺和侯爺的家人之間,讓我覺得好不適應。當初從莊子到靖州,為了更好的生活,就花了很多的心思。曲折回旋,雖沒達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但中間又哪能少得了算計人心。日子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了下來,來到京城之後,我就不想再那麼辛苦的生活了。”
“我不想把那些小伎倆用在侯爺的家人身上,也不想讓侯爺夾在我和翎兒等人之間兩頭為難,所以侯爺就單獨放我離開好不好?去留與否,就是侯爺的一句話,我安安靜靜,無聲無息的回到靖州,於任何人都不會有影響的。”
聽到這裏,蕭旋凱的眉頭已然是深深的蹙了起來。
他看著魏楚欣,眼底竟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在他還沉浸在新婚燕爾的滿足與對未來的憧憬之中時,他傾盡一切娶回來的人卻是突然和他說要離開於他。憋悶之感直擊在心頭,慌亂憤懣甚至於是想抓住她但又苦於沒有它法的無措與無所適從重重襲來。
“在家裏你有哪些不適可以對我說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不可以麼,婚姻豈非兒戲,哪裏是想離開就能離開,這麼輕易就決定了的。”蕭旋凱已然是坐了起來,看著魏楚欣說。
他自然是百分之百不會放她離開,以前她如何拒絕他的事都可以不論,事到如今,他絕對不會再放她離開。
別的什麼事都可以商量,此事卻沒有一分一毫緩和的餘地,這就是他蕭旋凱的底線。
魏楚欣也看到了他的態度,心知肚明,今晚上她再提要離開也於事無補,蕭旋凱不僅不會同意,反而是要惹得他發起脾氣。
兩人互看著對方,一時就默了那麼一會。
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想到這句話到哪裏都適用。
這裏魏楚欣便突然笑了,坐起身來,在靠到他的肩頭之上時,心裏還有顧慮。那個夢真的是影響到了她,此時的場景和夢裏的場景太過相似,她怕蕭旋凱像夢裏一樣毫無猶豫又充滿厭煩的甩開她。
“你生氣了?”魏楚欣伸出手來,慢慢的撫平他軒蹙起來的眉毛,“先時不是說好了的麼,你說你不生氣的,才多大一會你就變卦了?”
那年她生日時,他故弄玄虛接她去常州。那晚她連喝了幾杯橘酒,人就有些微醉了。在遊船畫舫上,她看著蕭旋凱沐浴在清冷月光裏俊朗好看的麵龐,笑著說道:先時侯爺不是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麼,還真有一樣想要。
那時她便笑著,奪過他手裏的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我想要……不再演戲。
人活在世,天天都在演戲。
沒嫁給他之前是,從今晚開始,就又該是了。
“先時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話侯爺也當真。”魏楚欣笑著說。
連玩笑和真話要都聽不出來,可就真成玩笑了。
蕭旋凱板著臉,但也還是握過了魏楚欣的手,說:“我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