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梳兒去追石榴。
魏楚欣同芮禹岑的小廝道了感謝。
那小廝多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這多不好意思,哪裏肯要姑娘的銀子,若真接了姑娘的銀子,回去我家公子該是斥責我了。”
魏楚欣笑說:“這四十兩銀子是一定要還的,隻我手上沒有現銀,你去傳話給你家公子,讓他稍等,我取過銀子要當麵謝他的。”
“既然三姑娘這麼說了,那小的也就厚臉皮開個口了。”多壽跟在芮禹岑身邊久了,知道這都一年了,他家公子便是對郇玫大人所說的點墨之法如癡如醉的。
魏楚欣點頭,笑著聽多壽下話。
多壽便自作主張道:“去年我家公子拜訪京裏郇玫郇大人,眼見著那郇大人有那一手‘點墨’技法,在畫畫之前,也不知怎麼勾兌的那墨汁,隻往那宣紙上一畫,原看著是幾個黑墨點子,是四不像,隻不消一會,就變成一幅極好的圖畫了。我家公子見了,十分想學,隻那郇大人小氣,說什麼也不告訴那墨汁子是怎樣勾兌出來的。”
“隻我家公子自己嚐試了半年,也始終是勾兌不出來,今年春天的時候,才從郇大人那偶然得知了這‘點墨’的技法原是三姑娘首創呢!若是三姑娘把這辦法告訴我家公子,就算是幫我家公子解了一個心結了。”
原是這個。
魏楚欣便是笑著答應了,展眼離正堂也是很近,就擺手叫後麵跟著的小丫鬟道:“去大少爺書房,將筆墨紙硯作畫要用的東西都取來。”
多壽見魏三姑娘極其大方的就同意了,覺得自己辦成了一件大事,道了謝,一溜煙就跑回去給芮禹岑傳好消息去了。
一時就在侍郎府待客的正堂裏,有一眾丫鬟圍在其旁,瞧著熱鬧要看二少奶奶教芮公子勾兌墨汁做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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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酉時末、戌時初刻。
蕭旋凱忙了一天,才從部裏出來。因想著今日給他家丫頭放假,一出了侯府,沒人接她,她保準是不會自己回去,便直接去侍郎府接人來了。
到了門房沒用人通報,直進了府來。
這裏過了儀門,上了廊子,正往前走,就聽後麵有人笑著在喚他。
“可是三姐夫?”
蕭旋凱站定回身,但見著是個纖瘦俏麗的姑娘,一邊往他身旁走,一邊笑著說道:“三姐夫貴人多忘事,想來是把恬兒給忘到腦後了吧。”
蕭旋凱看了魏四半天,當真是沒認出來是誰。
魏四也不生氣,大方一笑,就自我介紹了一番。
蕭旋凱一時點了點頭,除了魏楚欣以外,他在所有女人麵前都是那麼的冷不可近,高不可攀。
“三姐夫來接三姐姐吧,三姐姐正在堂裏同芮公子作畫呢,恬兒引請姐夫過去吧。”
蕭旋凱點頭,道了一句:“有勞。”
魏四引請蕭旋凱往正堂走,半天也沒人說話,魏四就覺得有些氣氛有些尷尬,找話笑聊道:“三姐姐以前很是清瘦,隻自從嫁給了姐夫,人照以往豐腴了許多,想來是三姐夫對三姐姐格外的好,京裏都傳你們是一對璧人呢。”
這話說的蕭旋凱愛聽,一時倒也細看了看魏四,開口問她道:“楚兒和芮公子在作畫,是哪一個芮公子?”
繞過了長廊,轉而往正堂走,魏四側身引請蕭旋凱往右轉,笑著說道:“是芮禹岑,芮公子,想來同朝為官,姐夫也認識他的吧。”
蕭旋凱隨口問道:“是靖州芮禹岑?”
“正是呢,要說我們靖州,山絕水絕都沒出了名,隻自從有了芮公子這一連中三元的甲子狀元郎,靖州倒是時常被人掛在嘴邊了。”靖州出生的魏四,說到此處,語氣中也有了幾分自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