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旋凱回來,給魏楚欣帶回來兩封信。
呂福的和程淩兒的。
呂福在信上說:賣酒粬的商鋪找到了,但因購的急,比平日裏多花了三倍的價錢。
是否要購買,詢請魏楚欣最後給拿主意。
程淩兒在信上說:今年靖州大旱,莊稼打不出糧來,許多地主苦於交稅,正爭相想要交地,眼下粗略統計,有良田一百五十餘頃,窪田五十餘頃。
問魏楚欣是否想要購之。
兩件事情壓下來,魏楚欣手裏拿著的粥就喝不下去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蕭旋凱眼見著他懷裏的人愁眉苦臉的,就禁不住問:“怎麼了?”
魏楚欣輕歎了一口氣,枕著蕭旋凱胳膊的腦袋往他那邊又移了移,輕撫他的側臉,商量說:“我明天可以出府麼?”
蕭旋凱攬著她腰的手就移到了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撫著,“我閨女同意麼?”
“都還沒成形呢,它知道什麼。”魏楚欣就按住了他的手,“別轉彎抹角的,你隻說你同不同意?”
“我倒是同意,”到底是要有後半句的轉折,“隻是外麵人多,車馬也多,你這才懷上,奶奶和母親也不準你出門……”
聽到一半魏楚欣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氣的推開他的胳膊,也不枕著了,和他保持距離,“不出去了,往後這一年一次門都不出了,沒得我求你一次你拒絕我一次。”
蕭旋凱聽的想笑,就逗她說:“這樣才好呢,養女兒得靜,要是懷著她的時候你東跑西顛的,生出來非得和她姑姑一樣……”
魏楚欣聽著心裏就更氣了一分,一邊來拽他枕著的枕頭,一邊和他爭論道:“這枕頭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我不給你枕,什麼叫東跑西顛,誰總是東跑西顛了,我出門一趟都不行麼!”
話說了出來,蕭旋凱半日裏都沒說話。
一時魏楚欣禁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就見著他枕著自己的胳膊,仰麵躺著,眸底深沉黯淡,蹙眉失神的在想著什麼,臉上倒是不似他平日那般了。
原來他也有煩愁的時候。
回想著剛才兩人的談話,魏楚欣也才後知後覺到為何他的眉頭會蹙的那麼深。
原是他妹妹蕭旋翎深陷北疆,生死不明……
“高承羿領兵出征快兩個月了,隻一封捷報也還沒傳回來……”
他今日倒是一反常態,和她討論朝堂上的事情。
隻魏楚欣真覺得她自己是個膽小如鼠,又杞人憂天的人。蕭旋凱一同她說這些事情,她心裏就要跟著發慌。
忍不住湊近一些,向他打探消息:“北元就在京城的正北麵,這要是守不住打了進來,可怎麼辦呢?”
“距離幾千裏呢,要打進也得打一陣。”
聽蕭旋凱這話,魏楚欣也就更不安了,搖了搖他的胳膊,又確認的問了一遍:“你說真的,還是玩話?”
蕭旋凱這也才注意到把她娘子給嚇到了,就轉過身,又將她攬在了懷裏拉回話笑說:“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你長得又不高,怕什麼。”
在西州那半年,她幾乎是從人間煉獄裏爬回來的,眼下她三分有二的生意又都在京城,她如何能不怕。
蕭旋凱也知道她那點心思,捏著她小臉,笑說道:“所以說,你在京城開鋪子要當心些,要是哪天城破了,趕上逃亡的時候,別說是鋪子了,就是那些金銀細軟,又能帶上多少。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就在家裏安心的待著不好麼,賺什麼錢呢,你侯爺就算是變成白丁,也養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