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和石鬆從下午被押進來到現在都兩個半時辰了也沒人管他們。姬丹躺在草墊子上翹著二郎腿,頭枕雙臂,嘴叼稻草,很自在;他這不像在坐牢,更像在野遊一樣。反觀石鬆就不一樣了,他坐臥難安,開口問姬丹:“公子,你···你就不著急嗎?”
“著急什麼啊?”姬丹問道。
“當然是著急出去了,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咱現在可是在死囚牢呢。”石鬆一邊說話一邊抖摟手。
“外麵李元胡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石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姬丹用手背拍拍石鬆的胸口說道。
“公子,那李元胡到底是什麼人啊,您就那麼信任他?”石鬆忍不住問道。
“那李元胡可不簡單,他為人圓滑老道,遇事沉穩冷靜,最主要的是他學富五車,談吐不凡說話溫文爾雅,不管遇上什麼樣的人,或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他都能左右逢源化險為夷。”說起李元胡姬丹來了興致,說起話來如長江流水滔滔不絕。
“黑醜,你個矮矬子、土行孫、王八羔子、你沒人性,你生兒子沒**,我*你八輩祖宗·······”李元胡被幾個獄卒押著進入死囚牢,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罵,一開始罵的還是人話,到後來都不堪入耳!連獄卒們都臊得慌,牢房裏的犯人們更是驚詫萬分。
“嗬嗬,學富五車,溫文爾雅。”石鬆譏笑一聲。這瞬間打臉,姬丹也有些尷尬。“泥胎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人呢?你說是不是。”石鬆沒說話。
“李上夫,都說您是個念書人,可我看,來二十個潑婦來了都罵不過您啊。”一個牢頭說道。
“老子明天就要上刑場了,今兒個晚上就不能讓老子嘴上痛快痛快?”李元胡大聲吼道。
“行行行,那您就敞開地罵吧,反正將軍也聽不到,罵的也不是咱們哥幾個,都把耳朵堵上甭搭理他。”牢頭又說道。
“這就是您說的‘左右能源,化險為夷’?”石鬆戲謔的看著姬丹。“黑醜胡攪蠻纏,你也不是沒看到,李元胡是文化人,當然拗不過他。”姬丹壓著火說道。
一行人來到姬丹的牢房前,獄卒把牢門打開推,李元胡進去又鎖上。牢頭隔著牢門一聲冷笑:“李上夫,這回見著您外甥了吧,等到了明兒,上了刑場砍了頭,這黃泉路上也能有個照應,挺好!今天晚上不打也不罵,還得好吃好喝伺候著,來人,上菜!”牢頭一揮手,兩個獄卒托著倆托盤來,上麵擺著葷菜、兩個素菜、一個肘子、一個燒雞、兩碗米飯還有一壺酒。“瞅見了嗎,這叫斷頭飯,您幾位吃了這頓,到了那頭可不能怪我們沒招待好,行了,放下咱們走吧。”牢頭說完話,兩個獄卒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依依不舍的放下托盤,眼珠子通紅通紅的死死的盯著牢裏的仨人。“還不快走,你倆也想跟他們陪葬嗎?”牢頭說話帶著抽泣聲,抬手擦擦眼角,也不敢回頭,所有人都在顫抖,心裏就像在滴血一樣。
獄卒們走後,石鬆看向倆人:“他們反應是不是有點大了?”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出錢置辦的,花了錢,又一口不能嚐;您說他們能不難受嗎?”李元胡解釋道。
“這樣啊,那他們為什麼是自掏腰包呢?人也不是他們殺,這完全沒必要啊。”石鬆又問。
“雖說不是他們動手,但在牢裏的日子是他們看著的;殺人分兩種,一是斬立決,二是秋後,他們在秋後殺頭前的這段時間向犯人家裏要錢,沒錢給的就打罵用刑;特別是死刑犯,人死之後陰魂不散,去尋生前折磨過他的人報仇,這牢頭和獄卒當然跑不掉,所以他們不打死刑犯,還有湊錢弄一頓好吃的伺候著。”李元胡算是給石鬆補了一次牢獄方麵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