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瑾六歲那年,在極其惡劣的天氣影響之下,生了一場大病。
這年的冬天異常寒冷,如鵝毛般的大雪飄飄灑灑地連續下了好幾天,雖然秋靈子在他的房間裏加了很多暖爐,卻仍沒能阻擋住寒氣入侵,最後他還是臥病在床。
夫妻倆找了許多大夫,卻一個個搖頭稱無可奈何,隻能聽天由命。
成親七年,卻隻有上官雲瑾這一個膝下子,倆人都無法割舍,隻能想盡一切辦法,用盡各種靈藥,以求能救他一命。
上天無絕人之路,在倆人實在沒有辦法之後,上官堯的一位昔日老友突然給他來信,稱他認識一位神醫,或許能治好上官雲瑾的病。
消息一傳來,上官堯就立馬收拾東西馬不停蹄地往神醫那裏趕,希望能求神醫前來一診,秋靈子則留在了連雲莊,日夜不眠地照顧上官雲瑾。
上官雲瑾從小身體便虛弱,這些年來她一直傾盡心力悉心照顧,才讓他平安長到這麼大。可一場大雪就讓他的身體急劇惡化,她隻希望,上官堯能快些帶著神醫回來。
可上官堯還未回來,便等來了另外一個不速之客。
上官堯出去求醫的第三天,任長鶴就不請自來地到了連雲莊,大概是他武功精進了不少,連雲莊的護衛,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隻能睜著眼看著他大搖大擺地進來。
看見他時,秋靈子心裏實實在在恨得牙癢癢,六年前的殺父之仇血湧般浮上了腦海,她恨不得殺了他,但礙於病床上的上官雲瑾,她隻能忍著自己內心的憤恨。
她不知道他現在來連雲莊是何居心,尤其是趁上官堯不在的時候,她心裏對他的警惕便多了一分,眼裏全是戒備。
他上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一直到靠到上官雲瑾的床上,無路可退。
“你就這麼抗拒我嗎?”他盡量放低語氣,可眼裏受傷的情緒卻怎麼也掩不住。
她別過頭,不語。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而後才無奈地歎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這次來,不是害你,而是為了救你的兒子。”
聽到他這樣說,她不願相信地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裏飽含質疑,似乎是想看出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他怎麼會救自己的兒子?他應該討厭他還來不及。
“別那麼不相信我,你看,我連大夫都給你帶過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鬼五道便從門口進來,直奔上官雲瑾的床榻。
她想攔住,卻又想看看這老大夫到底能不能醫好孩子,隻能壓下內心的質疑,在一旁毫不鬆懈地站著,以防他對孩子下毒手。
“五道鬼醫本應該在避月穀,我特地把他叫了回來,就是為了給你兒子看病。”
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也不回頭,權當沒有聽見。
切診過後,鬼五道嚴肅地起身,看著任長鶴道,“教主,這孩子的情況不大好。”
還未等他回話,她便搶先開口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孩子,求求你。”
“有幾成把握能救好?”看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他終究有些不忍,隻能轉頭看向鬼五道。
“救人能救,隻是治不好他的頑疾,隻能靠藥物維持。”
鬼五道的話讓秋靈子的心喜一半涼一半,但好在能暫時保住孩子的命,她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
鬼五道去煎藥的時候,任長鶴趁機將她叫了出來。若非他帶的人能救孩子,她絕對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同他說。
想了想,他最終開口,“救你的孩子,我不是沒有條件的。”
她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表情沒有一絲驚訝,似乎早就料到。
“什麼條件?”
“跟我回琅牙教,從此再也不見上官堯。”
“若我不呢?”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冰冷起來,既然洞察了他的心思,她也不怕他會翻臉。
“若你不,”他淡淡回答,“你的孩子的藥就停了。”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別忘了,那可是他救命的藥。”
話已至此,他的目的已經十分明確,就是想借此機會,讓她來到他的身邊。
可她又怎麼舍得上官堯?這是一個沉重的選擇,丈夫和孩子之間,她必須得做一個選擇。
“怎麼樣,想好了嗎?”在她糾結之際,他忍不住開口催促。
她的心思突然跳躍起來,若她先服軟同意跟他走,再暗中偷回藥方,就再也不需要受他擺布了。
她想了想,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