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到了琅牙教,你不可以逼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的事。”
他想了想,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想到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改變心意,便點了點頭,“我便應了你。”
秋靈子跟隨任長鶴回到琅牙教的那天,連綿了幾天的大雪終於停了,可是地上積雪卻很深,深到足以埋掉人的膝蓋。
上官堯帶著神醫回來時,連雲莊裏已經沒有了秋靈子的身影,而上官雲瑾已經從連續不斷的高燒中恢複過來,病情也得到了控製。
他不由得有些驚訝,對於其中的事又不甚疑惑,直到看到書桌上秋靈子的留書,才明白他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知道後,心裏更是一陣一陣的痛。
他想不顧一切地去琅牙教將她搶回來,可她的留書中特意叮囑,不要去救她,照看好孩子…
他隻能一拳猛錘在牆上,怨恨著自己無能,連妻兒都保護不了…
可事到如今,他隻能先照顧好孩子,再想辦法救靈子出來…
神醫給上官雲瑾切過脈後,有些驚歎道,“能把這麼險的脈搶回來的,這世上恐怕隻有一人,若不是他,就算我來了也沒有用。”
“誰?”他不禁疑惑,這世上還有誰,竟然可以那麼神,連神醫都自歎不如。
“毒醫鬼五道。”
“他是什麼來頭?”
“不知你有沒有聽說水沉香?”神醫捋了捋胡須,問道。
他點點頭,回答,“自然是聽說過的,卻從未見過。”
“鬼五道給令公子服下的藥,正是水沉香的一部分配方。”
他一驚,沒想到如此神藥竟然會在鬼五道的手中。
“那鬼五道,怎麼會有水沉香?”
“因為他就是大漠毒醫。”
神醫的話,讓他心裏更是一驚。相傳大漠毒醫在妻子亡故後銷聲匿跡,沒想到卻去了琅牙教。
“神醫,你可否配出吾兒的藥方,我好救內子出來。”他尊敬地鞠了個躬,態度十分虔誠。
“不是我不幫你,”神醫有些為難地拒絕,“水沉香的配方極其複雜,僅僅是令公子服下的一小部分,就十分難以辨識,即使有藥物,我也難以根據其辯出用了哪幾位藥。”
神醫的一席話,讓他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破裂,難道以後就要每月等著琅牙教送藥過來嗎?這該讓連雲莊有多被動?更何況,靈子還在琅牙教,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自從秋靈子上了琅牙教以後,接下來的每一個月任長鶴都會派人送藥給連雲莊,借此控製上官雲瑾的病情。
不過每次送去的量都不會多,剛剛夠一個月的使用。
一直找不到擺脫任長鶴的控製的方法,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上官堯隻能忍氣吞聲,強壓著內心的煎熬,逼著自己不去琅牙教解救秋靈子…
於是,這樣的情況一下便持續了兩年,直到突然有一日,秋靈子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
毋庸置疑,這孩子絕對不是上官堯的,他們已經分開了兩年。而她懷孕,一定是因為那一晚…
兩個月前的某一天,任長鶴酒醉之下,竟無意間來到了秋靈子的房間,無意識之下,他竟然用強,在她掙紮不開的情況下要了她。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可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孩子和丈夫了。
她隻能抱著僥幸的心裏熬過一天又一天,可偏偏就那一次,讓她撞了上去。
她試圖打掉孩子,卻在中途被任長鶴發現,他便再一次地以上官雲瑾的性命想要挾,逼著她必須把孩子生下來。
懷胎十月,她的煎熬一天勝過一天,終於在生下孩子後,徹底地爆發。
她暗地裏聯係了江嶽,偷偷將孩子托付給他,送走了這個不該來到世上的孩子。
她不敢讓上官堯知道這件事,隻能拚命地瞞住這一切,孩子不在了,她心裏的罪過就會少一分。
江嶽帶走了孩子,想要將她一塊帶走,卻被她拒絕。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如今沒有了任何退路。
孩子失蹤後,任長鶴暗中派人進行天羅地網地搜尋,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蹤跡,大發了一通脾氣後,他隻能對外宣稱孩子夭折。
對於秋靈子,他的手腕雖強,卻沒有任何辦法能製服她。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妥協,甚至什麼都依著她。
可他從來都沒想到,不論過了多少年,也不論他對她如何盡心盡力,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心裏對他的積怨越來越深,他所期盼的感情,連一絲絲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