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們之間也確實有實實在在的婚約。
龍雪吟的這幾句話,成功地擾亂了他的心神,也達到了她的目的,見他已經沒有其他的事,她便靜靜地兀自退了出去,一出門,忙不迭休地呼了口氣。
這一次,算是露出端倪了,她隻能更加小心,萬不可再和任玉琅有什麼其他的瓜葛。
在客棧休息幾天後,任玉琅的身子已經恢複大半,雖然還是無法使出大部分內力,卻也能慢慢運功調息,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
身子不是負累,她便想立刻啟程趕回琅牙教,卓琰幾次反對,想在她的身子完全大好之後再動身,卻還是抵擋不了她的執拗。
無奈之下,一行人隻得立即收拾行李,匆匆忙忙就動身出發。
回去的途中,倒是聽到了不少消息,之前中途停止的武林大會繼續召開,已經廣發英雄帖,時間就定在半月之後。
又聽說是江嶽已經病入膏肓,想要在撒手人寰之前將寶座交出去,另為女兒覓得良婿。
聽到這一消息,任玉琅不由得想起了江沉月,那丫頭,一向陽光外向,敢愛敢恨,有時候,她甚至有些羨慕這個姑娘,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如今,江嶽已經當著武林所有人士的麵,將她許配給下一任盟主,這樣一來,她的命運也被定格了,再也不能選擇自己所愛。
說到底,她們有些同病相憐,一個身不由己,一個愛而不得。
如此一般悲春傷秋後,她連忙收起自己的情緒,回過身對上潯啟,似笑非笑地開口,“護法,你說,這英雄帖廣發天下英雄,怎麼能不給琅牙教發呢?”
潯啟稍微一怔,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拱手行禮,應道,“屬下明白。”
說完,他便脫離眾人,獨自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其他人便跟著她繼續向前走,卓琰卻有些憂心,便加快步子,走到與她並肩的位置,憂心忡忡地開口,“身上的傷還未好,你又想幹什麼?”
“我隻是覺得不公,怎麼說,我也是武林的一分子吧,武林大會這種盛事,我怎麼能不去看看?”
她的眉目間溢滿了自信,嘴角又習慣性地勾起了妖豔的笑,看起來極其危險,就宛如盛開的罌粟。
“我說的話,你全都沒有聽進去嗎?”
話音一落,她停下步子,整個人嚴肅起來,頓時變得清冷,就連聲音也冷了三分,“卓琰,以後別說讓我放棄複仇這樣的話了。”
這一次,她沒有叫他阿琰,而是連名帶姓地叫他。他也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了她前所未有的認真。
“琅兒,我不希望你再給自己負擔,放過你自己。”他再次懇切地開口,這話,她再不喜歡聽,他也要說。
從前她沒下山之前,雖然日日夜夜掛念著報仇之事,卻也安生,從未受過傷,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她,畢竟這也算是一種信念,支撐著她。
可下山之後,她不是失蹤便是受傷,連帶著他也心驚膽戰,唯恐一不小心就從此失去了她。
最不能忍受的便是, 她一直給自己施加壓力,拚命地想要報仇,就像把自己鎖進了一個籠子,桎梏著自己。
“放過?你讓我放過?”她有些好笑地開口,反指著自己,又指向後麵跟著的一行人,從未有過的失態,厲聲喝道,“你看看他們!當著教中所有人,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放過我們的仇人!”
後麵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現在的場麵,全都站在原地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鬼爺爺的麵色也不太好看,畢竟這是大街上,已經有人開始圍觀,他隻能上前,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適時開口,“琅丫頭,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你問問!問問啊!”她沒有理會,繼續著質問,而後又將麵轉向了眾人,麵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你們誰想放棄報仇?誰想忘了當年的仇恨?”
她的話一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說!”她厲聲喝道。
“琅兒。”卓琰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就此算了,卻被她一把掙開。
“你們誰和卓琰想的一樣的,我可以放你們離開琅牙教,從此與我教無任何瓜葛。”她盡量地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沉重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卓琰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失望地開口,“你這是要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