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峰回路轉(1 / 3)

“媳婦打聽過,那長安侯世子早有婚約,是侯夫人娘家侄女,倒是嫡次子……”張大夫人話說到一半就像被人縫住了嘴。

張老夫人不動聲色,但目光已直接否決了。

張大夫人哪裏還敢提嫡次子,接著道:“敬國公世子尚未婚配,隻是去歲初去了閩地練兵,敬國公夫人那邊的意思是賺資曆,過個三五年肯定回來。”張晚晴嫁進去,要麼留在京中伺候家小,要麼隨夫往閩地,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張老夫人神色稍霽,“接著說。”

“康親王嫡次子,禮部尚書家嫡長子,沛國公……”

“沛國公?”張老夫人指著張大夫人氣不打一出來。

婆媳兩人不歡而散後,張大夫人憋了一肚子委屈,聽下人稟報張晚晴已經回府,便命人去廚房端燕窩。

“母親還未歇著?”張晚晴柔聲關切。

“嗯,剛從你祖母那出來。”張大夫人心不在焉。

張晚晴十分了解自己的親娘,“家裏有事?”

“哪有什麼事,今日十五,你祖母精神頭好。”平日裏大小事她都能跟女兒討主意,唯獨女兒的婚事在有眉目之前萬萬不可透露分毫。她也年輕過,深知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心思最是敏感,若是誰說漏嘴,哪怕沒影的事,都會難保不會讓孩子上心。

隻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家這個女兒婚事有些麻煩。張家位高權重,烈火烹油,門當戶對的人家本就不多,而這些高門裏適齡且沒婚配的優秀子弟也十分有限。人們常說抬頭嫁女,低頭娶媳。偏往上是皇家,當今這幾個兒子,要麼年紀不合適,要麼早已婚配,最合適的四皇子也早有婚約,而往低了嫁……相爺和老夫人頭一個不答應。

“母親可是為我的婚事發愁?”張晚晴非但不是草包,還是個比同齡人精明的姑娘,這兩年長輩的態度哪裏看不出來。

張大夫人輕拍了一記她的手,沒好氣道:“這不是你現在能打聽的。”

“女兒再陪您兩年吧?”張晚晴挨著張大夫人撒嬌。

望著女兒真摯的小臉,張大夫人心揪起來,她的女兒這般出色,就算太子妃都當得起,偏偏生不逢時。“你記著別打聽,省得你祖母發火。”

“知道啦,瞧您這操心命。”

張大夫人笑罵,“還不是你這個討債鬼。”

張相爺忙完公務回來,見老妻還未歇下,臉色也不好,鬧不懂這大過節的又有誰惹著她了。張老夫人本就是在等他,便也沒囉嗦,將張大夫人先前提的幾家說了。

“敬國公世子作罷,沛國公是個鰥夫。”張老太爺對於孫女的婚事操心程度並不比老夫人少。

“大媳婦說敬國公夫人主動向咱們明示。”

張相爺捏了捏眉心,“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皇上的意思,不止敬國公,梁國公嫡長子也不必打聽了。”

這話一出,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皇室女不多但也不少,今上的幾位公主年紀漸長,皇上是君卻也為人父母,把朝中出色的兒郎留給自己的閨女,誰又能指摘什麼。隻是這樣,張晚晴的選擇又少了。

老夫人想讓張相爺也幫物色,可轉過頭,張相爺已經打起了鼾。

徐府

“不是叫你睡客棧麼?”徐則合上書信,眯著略疲憊的雙眼盯著少年。

“外頭哪有家裏舒坦。”京城的客棧什麼樣他又不是不懂,隔音極差,碰到外藩商人做鄰居,一晚上嘰裏咕嚕說不停,誰都別想睡。

徐則起身隨他走出去,“有求於你老子?”

“聽聞今年春闈延後至三月。”徐野發梢濕濕嗒嗒的,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野心勃勃。

徐則從未見過這樣的兒子,心想,到底是長大了。“是誰說怕考了狀元被榜下捉婿的?”

徐野摸摸下巴,認真道:“兒子相信父親能擺平。”

“……混賬東西。”

“那也是老混賬生的。”丟下一句話,人已經溜遠了。

“你……”不孝子。

徐野離開後,徐則換上不苟言笑的神態,“采育。”

一道黑影從暗處走出來。

“去查查少爺這半年都跟什麼人接觸過。”以前媳婦就念叨兒女都是債,他還沒多少深刻感受,直到媳婦過世,他一個人帶孩子才知道那種心情,果然是又當爹又當媽。

那日之後徐野再沒有出城,隻是徐則也交代了大房和二房,徐野要備考,這幾個月任何無關緊要的人都不得打擾。當然,相對的徐野也不能輕易出門。按徐則的說法,盲目自信不可取,讀書和做人一樣,都要千錘百煉。總之道理一堆又一堆,徐野被念得頭都炸。好在他隻是嘴巴上埋怨,行為上還是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