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野:“……”他都差點忘了這丫頭是個現實的,骨肉親情什麼的早已看開。
“說吧,我還有什麼經不住的。”
她早想明白了,即便是哥哥,她也不能自以為是的為他好,那與擅自左右他人生沒分別。哥哥做出的選擇,他們兄妹一起承擔結果就好了。她相信隻要活著,就有機會翻盤。所以現在沒什麼事能再給她打擊。
徐野拿起茶杯,老神在在地吹了吹,“你兄妹二人被除族了。”
“……是不是我哥哥幹的?”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此前顧家把她送去家廟,這在外人眼裏已經是最大的屈辱,唯一的結果就是各種方式死在那一方小院子裏。而她雖然逃出來了,但顧家隻要有本事找到她,那她的結局並不會改變。而且吧,她外逃,沒有身份證明,沒有路引,沒錢沒人沒靠山,從常理來說,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顧家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折騰什麼除族。
也所以,能讓顧家特地開祠堂的唯有顧彥清了。隻是不知道哥哥是如何辦到的。
被世家除族的子弟境遇多數都不好,沒有銀錢田產傍身,基本都隻能生活在底層,更有甚者處處被原族人踐踏侮辱,日子過得生不如死。而在外人眼裏,犯了嚴重家規的人才會被除族,這樣的人品質注定一生遭人詬病,沒有幾個正經人願意跟他們來往,基本走哪條路都艱難無比。
可在顧長煙這裏,除族是解脫,真真切切的脫離苦海。從此山高路遠,自由肆意。
“你有位族兄稱失火當晚有人在家廟附近見過顧彥清,懷疑是他縱火放你逃跑。還有一位稱顧彥清曾去北岸碼頭賭錢,輸了十一萬兩,北岸的人已經好些天沒見過你哥哥,幫主放話十日內還不上就帶整個北岸碼頭的人上顧家要債。”
顧長煙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果然低估了哥哥的本事。如果她猜得不錯,那兩位族兄應該是與顧彥清私下串通好的,為的就是成功辦成這件事。
十一萬兩不是小數目,梁國公府是不會願意為一個還沒成氣候的子弟填這筆債的。加上縱火一事,即便他們沒有真憑實據,隻有族兄的一麵之詞,可顧彥清是顧長煙的親哥,他嫌疑最大也是合理的;在老一輩族人眼裏,縱火燒家廟,等同於不敬祖先,絕不能被原諒。哪怕那方小院子隻是家廟旁邊的祖產。
抓到顧彥清打死,官府也管不著,但北岸碼頭的幫主肯定要逼顧家來償這筆債。老頭子們非但不是傻子,還一個個的老妖怪。他們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兩件大事湊在一塊,再加上事先安排好的人從旁煽風點火,除族一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辦成了。此刻梁國公府一定在為不用給顧彥清填債而感到慶幸。
“幹得漂亮。”顧長煙隻有這句話。
徐野將她麵前的書稿拿過來翻閱,雲淡風輕地問:“打算去哪裏?”
“金陵吧……”她之前有跟顧彥清分析過,江南富饒,氣候宜人,讀書氛圍好,適合他們兄妹發揮所長,如果顧彥清將來不打算入仕,江南先天優渥的環境也足以讓他們安然一生。顧彥清當下就應允了。
徐野從筆架上取了支細毫,沾了點墨,在書稿上改了幾處錯漏。顧長煙托著腮幫子看他下筆,心裏感歎,真是賞心悅目啊。
“對了,我能再求你幫個忙麼?”也知道自己最近麻煩他許多,不好總這麼得寸進尺,可那件事總梗在她心裏。
“何事?”徐野沒抬頭。
顧長煙心虛道:“有沒有法子帶我悄悄回一趟顧家?”
“什麼時候?”
“你哪天方便?”
徐野把筆重新擱回筆架上,“明晚二更,我去北望軒接你。”
顧長煙露出久違的笑容,“謝謝你啊徐六,以後我會報答你的。”若是沒有對方,自己如今怕是還在家廟裏艱苦求生存。
徐野別過臉,輕輕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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