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才學,人家是三元,比家世,人家父親乃天子近臣,承啟帝心腹。吳家是什麼?說得不好聽,是皇上一直除之而後快的江南氏族。
丁通知道主子在氣什麼,小心翼翼詢問:“那要不要送些年禮去程家。”當做賠罪。
吳纓抬手,“暫且不必。”
“讓你的人這段時間別靠太近。”徐野這樣的人看似隻身下江南,但誰又真的清楚他四周沒有跟著暗衛呢。畢竟徐則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吳纓不想盯著程馥的同時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丁通應了聲便下去辦事了。
吳纓心中煩悶,將窗戶全部打開,直到冷風灌進來才好受些。
他不讓丁通去程家賠罪是因為這件事鴻澤行並無大錯,徐野若是要遷怒,鴻澤行充其量算畏懼權勢,到時候再補償也不遲。
另一方麵,鴻澤行東家這個身份他一直隱藏得很好,除了幾個心腹管事,沒有人知道。所以這把火怎麼也燎不到他吳纓身上。
但是這不算個大事麼?
在程馥的讓步後,這件事確實變成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小插曲。但如果程馥當時不讓步,一定要死磕呢?
以吳子琪的性格,這個小糾紛最後一定會放大成吳家與徐野的恩怨。那麼作為還沒被分出去的吳家二房主子,僅憑這個出身,他就失去了選擇立場的權力。
根源問題不解決,將來還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他。
聞香和玖玖的繡功都隻是一般,所以從來都不好意思給主子們做東西。程馥也是知道她們兩個做做貓窩狗棚還行,精細針法是不能指望的。於是她把希望放在了金陵好鄰居花大媽身上。隻可惜,花大媽縫縫補補,做枕頭被子還行,這要穿戴在身上的,手藝就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了。
徐野靠在書房的躺椅上看書稿,時不時偷偷瞥一眼愁眉苦臉的小姑娘。本來不知道她在煩惱什麼的,是方才一位鄰居大媽進來,兩人在門口說小話,被耳力好的他聽了全部,才知道小姑娘原來並不擅長繡活,想臨時抱佛腳跟人學一學。
他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嫌棄自己不經大腦的要求,一方麵又感動小姑娘對他上心。
“小姐,朝暉回來了。”聞香在門外稟報。
程馥擱了筆,“進來。”
朝暉的臉被凍得有些僵,不過身上穿得厚實,並不真的冷,他朝程馥行了禮,將一封信呈上。
那是程寒命他親自送回來的,程馥似乎早有預感,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讓朝暉先下去喝點熱湯暖身,休息片刻。待人離開,書房的門關上後,她才慢慢拆開信。
半個時辰後,朝暉帶著程馥的回信和小半車吃的穿的,冒著大雪回漁北書院。
信上的內容徐野並不知道,但不難猜出是程寒做了什麼決定,而小姑娘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選擇尊重哥哥的想法。
程馥畫好了荷包的樣式,剩下的就是如何把手藝練起來這件事。抬頭發現徐家小六正打量她,頓時有些心虛,手慢慢地從旁邊拿一本書蓋在圖案上。
“咳咳,那個……我哥哥不回來過年了。”冷清點你不介意的哦。
徐野倒是沒想到程寒竟然不陪親妹妹過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見見對方。
“對我來說是好事。”
“……”
望著對方那張心花怒放的臉,程馥有些恍惚。京城的女子們從未有人見過他這一麵吧?那她是不是可以沾沾自喜一下?
“徐六,你會不會納妾?”
“啊?”這個問題太突然,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程馥歎了口氣,“看來是會了。”
“不……”
“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隻能守著一個男人過活忍受他容顏老去身形臃腫胡子拉碴玩鳥鬥蛐蛐包戲子……”
“等等你聽我……”
“生不出兒子抬不起頭人嫁妝被敗光還要被說不賢良……哇啊……”她說得正起勁,突然身體騰空,被緊緊箍在某人的身上。但某人明顯不會輕易放過她,換了個姿勢打橫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