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我做什麼,我說得哪裏有錯了?”程馥一點都不見外地摟著他的脖子,理直氣壯地直視他。
徐野輕笑,“沒有錯,但那也不是我。”他想對小姑娘說很多話,想告訴她,自從認識她之後,終於理解他父親為什麼在他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一點旁的念頭都沒有。
可同時又不想說,因為他是男人,男人的承諾對於腦子清楚的女人來說都是屁。很顯然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心智。
小姑娘打了個嗬欠,小腦袋靠著他的肩膀,“你來金陵,我很高興。”
“嗯。”
遠在京城的徐則小心翼翼地打展開一幅畫像,笑著對畫中的人說:“你兒子比我強,會得償所願的。”有的人一旦被放進心裏,那便是平生。這畫中之人,就是他的平生。
程寒沒想到徐野會上漁北書院來看他,驚喜是肯定的。說起來還是自己怠慢了對方,人家千裏迢迢來金陵同他們兄妹一塊過年,結果他卻答應了季堰去拜訪隱居的名士們。
“徐大哥要不要先見見我們山長?”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通過誰的關係入的學。
徐野搖頭,“我並非汪山海弟子,季山長若是對我有所芥蒂,知道你我的關係,怕是會帶累你。”因為他不拜師,所以梧桐書院裏一直都有不少人背地裏看他不順眼。那些人對汪山海有多崇拜,對他這個死活不拜師的人就有多介意。
漁北書院旁邊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好去處,但是天寒地凍的站在門口也不是辦法。所以兩人坐進車裏慢慢敘舊。
“徐大哥為什麼不拜師?”他現在也沒正式拜師,隻算是漁北書院的學生。聽邊寧他們的說法是,要等下一批新生進學了,他當了前輩才能正式拜師。
“對外的說法,徐家世代純臣,家訓不允許我隨意拜師。至於真實原因嘛……氏族同氣連枝盤根錯節,讀書人亦是如此。我同我父親都不想與這些勢力牽扯太多。”徐家有自己的底蘊,什麼都不缺,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這番話給程寒帶來了一個新的思考角度,於是他把要隨季堰以及其他同窗去給那些隱居在江南的名士拜年的事說了。聽聞不少老學者至今仍過得清貧,所以他們此行除了聽學之外,還要給那些不富裕的學者們送些米糧維持基本生計。
徐野頓了頓,沒有直接對他要做的這件事發表看法,隻是問道:“將來你想當佞臣還是忠臣?”
程寒驀地被人看穿心事,有些無地自容。咬了咬嘴唇,“如果兩者都不是呢?”
徐野也知道自己嚇到孩子了,於是換上輕鬆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道:“我約摸猜到你想做什麼,隻是你也要多念著你妹妹些,她不能失去你。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總有那麼一條能皆大歡喜。”他希望這孩子任何時候都不要鑽牛角尖,認死理。
程寒什麼都說不出口,唯有感激地對他一揖。
“好了你回去吧,我去給你妹子買點煙花。你不在家,這個年我們兩個隻能自己找樂子了。”徐野自己也是頭一回給人講道理,心裏並不痛快。
就是因為清楚他們兄妹曾經的艱難,所以他不願意恬不知恥地用自己的是非觀來影響他們。放下也好,激進也罷,都應該由他們兄妹自己選擇。他有的隻是自己的私心,希望他們都好好活著,這輩子都不要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謝謝。”
程寒下了馬車。
徐野這趟南下雖然是自己一人,但他老子要派人跟著他,他也攔不住。而既然人都來了,帶在身邊隨時差遣也不錯,他可以多些時間跟小姑娘玩。
旅厭從旁邊民宅牆內翻身而出。
“少爺。”
“都是什麼人?”昨日從畫舫出來便察覺到被跟蹤。當時跟程馥在一起,他沒有表露。隻讓旅厭去反追蹤。
“有兩方人馬,都出自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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