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
水生也很氣,自己親爹天沒亮就被鏢局的人叫去杭州了,家裏就他們母子倆。沒想到吳子琪這麼混賬,大年初一派人來打砸他們的鄰居,他娘過去阻攔還被傷了。
“小丫頭,吳家跟咱們小老百姓不一樣……”花大媽很沮喪。
水生上前握住她的手,母子二人同時歎了口氣。
程馥點頭,“放心吧,我有數。”
從柯家出來,她沒有立即進自家的門,而是站在門口的水渠邊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徐野盯著她毛茸茸的腦袋,想伸手摸摸。
“你在等我開口吧?”半晌,她幽幽地說。
“嗯。”
她踢著腳下的積雪,“我不是因為什麼自尊心而猶豫不決,我隻是有點委屈,有點煩。”徐野幫他們兄妹不是一兩次,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欠對方頗多。她若是要自尊心,他們恐怕早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徐野在她麵前蹲下,握著那雙軟軟的小手,“有我。”
他相信她有頭腦去解決這件事,但同時,她的年紀和背景也讓她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擺平一切。她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覺得委屈吧?小姑娘怎麼這麼惹人疼呢。
程馥突然蹲下來,怒氣衝衝地刨了一團雪,捏了個雪球,搖搖晃晃地扔出去,砸在附近的一棵桃樹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混蛋,都是王八蛋,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好可愛!!
徐野都看呆了。
把心情平複的小姑娘送回家裏,徐野轉身離開水門街,旅厭從某處閃現,安靜地綴在他身後。
“……兩方人馬來自吳家大房和二房,今日打砸的是吳家大房的人,目的是引您出麵。吳家二房的人……”旅厭遲疑了一下,繼續道:“好像隻是關注程小姐一舉一動,沒有行出格之舉,而且從數月前就開始了。不過,屬下發現他們似乎查到了您的身份,這幾日隻在遠處關切,並不敢靠近。”他用隻有徐野聽得清的聲音細說吳家幾房的情況,以及特殊存在的二房。
“引我出麵?”看來還是他連累了小姑娘。
“我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走,去府衙。”
他明日就要起程回京,恨不得一刻鍾掰成一個時辰來用,哪來心情跟吳家人坐下來扯沒意義的官話。再說,家族立場擺在那裏,徐家跟江南這些世家注定不是一路。
而吳家二房,昨晚炮竹響了一晚,吳纓被鬧得睡不好,剛剛才起身,臉上還掛著不悅。這大年初一的丁管事不在家陪老母妻兒,火急火燎的樣子趕過來,不用猜都知道又有麻煩了。他強壓下起床氣,耐著性子等對方緩過來。
“五少爺闖大禍了。”丁通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把口條捋順。
吳纓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不解道:“不是家常便飯麼?”吳子琪愛爭強好勝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吳良今日一早帶著人去水門街,把程家砸了。剛……剛才下邊的人來報,那位徐翰林已經進了知府衙門。”丁通真是滿腹苦水。
“嗬……嗬嗬……”吳纓怒極反笑,什麼都說不出來。
丁通想不明白,“大老爺也是那場浩劫過來的,怎麼如今這樣糊塗?”
吳纓譏諷道:“有什麼難理解的,舒服日子過得久了,就以為頭頂上的刀生鏽了。”然而即便是生鏽的刀,落下來也能要人命。何況那把刀從未生鏽。
“那……咱們怎麼辦?”丁通發愁。
“為今之計隻能靜觀其變了。”大房那邊若是腦子還能使,就該知道當下要做什麼。
若是還不知死活,那麼他也不必跟大房繼續維持表麵那點薄如窗戶紙的情分了,索性都撕破臉,直接請族老來主持分家。若是這樣仍然不能如願,那麼他也不介意自請除族,從此跟吳家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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