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酒樓夜夜滿座,用不著吧?”除了下晌有少量位置,其他時候都一位難求。
程馥笑道:“承蒙薛大人關照。這不是還有別的營生麼。”兩河軒也是要推廣的嘛。
官府這邊基本定下後,剩下的就是給城中各大商號發帖子了。吳纓有些擔心因為自己那些流言蜚語連累到程馥,畢竟現在外頭傳的話實在很難聽。
“你說杭州和蘇州的商號願不願意來玩玩?”程馥眯起眼睛,像極了煲壞水的貓。
吳纓收回那種患得患失的心緒,“薛大人將日期改到了秋收之前,咱們時間不多了。我馬上讓人送信。”蘇州和杭州離金陵都不遠,那邊的商號若是願意來參與,這次盛會影響力將更大,對下一次長跑賽有大大的助益。
“也隻有你才能辦成。”程馥給他一個認可的笑容。
“那是。”吳纓又變得信心滿滿。
端午之後一直在忙,程馥好久沒跟小哥哥玩了。今日特地早回家燉銀耳蓮子羹給準備放課的小哥哥解暑。不過等了大半天也沒見程寒回來,倒是水生過來了。滿臉的興奮,把程馥搞得莫名其妙。
“程家妹妹,你沒聽說麼?今日你哥哥領著漁北書院的學生在槐林樓大敗金陵學子,現在都傳遍了。”水生手裏還拽著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程馥認得那是自己哥哥的字,“程寒呢?”
“他……啊……那個……被季山長逮回去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水生想起季堰被金陵的一位大儒請到槐林樓救場時的畫麵,別提多尷尬了。“對了對了,你瞧這是我搶到的,你哥哥寫的策論。他才十二歲,怎麼就會寫策論了呢?”水生由衷歎服,想不到自家鄰居竟是這般奇才。
聽到被季堰帶走,程馥鬆了口氣,隻要小哥哥別被人欺負就好。季堰應該也是怕他們鬧到後麵不可收拾,才故意打斷的吧。
“水生哥哥,我燉了糖水,你帶些回去吃。”說著讓聞香裝了兩個大碗給對方。
水生平日裏就沒少吃程家小院的零嘴,如今把他們當自家人,所以也沒一開始那麼客氣,道了謝就喜滋滋地出門回自己家去了。
程寒回來時雙手是腫的,臉上的表情委屈極了,但在程馥眼裏就是無敵可愛。她可太難得見到小哥哥這副樣子了。
“張嘴……”
程寒聽話地張開嘴,吃下妹妹喂的銀耳蓮子羹。
“薛大人那邊談妥了,不過日期提前到秋收之前。吳纓現在忙著聯絡商號……宅子下個月就能入住,你想想要添置什麼,趕緊寫下來,我著人去辦。”
“我不要獨立書房。”他還是想忙功課的時候偶爾抬起頭能看到妹妹,會很安心很安心。
“行,你不嫌我事多吵鬧就好。”
吃了糖水,又給小哥哥手掌抹了藥,打發他回屋睡一下,程馥這才回書房看信。
翁齊敏在信中說翁夫人已經開始給她相人家,她煩得要死,每天都隻想趁機偷溜出門,跑到江南來投靠她。翁樊念書一般,比不過庶兄弟們,翁夫人恨得不行。翁齊敏找翁樊談過,才得知她弟弟想從軍。這種事她父親沒準會答應,難的還是在她母親。雖說母親待她也視若珍寶,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母親這輩子真正的指望是翁樊。所以他們姐弟兩人為這事最近都愁瘦了。
比起翁齊敏,徐野的書信就密集多了,幾乎幾天就能收到一封。因為書信多,金陵的信使對程家已經熟門熟路,經常會順帶吃點什麼再去下家。
翰林院每三個月就有一次小考評,徐野又得了優。他在信中質疑自己,好像也沒怎麼用心,怎麼就總得優呢?程馥知道他在顯擺自己優秀,於是在回信上損了句,大致意思是現在厲害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給人綁去當壓寨夫君。隻要想到徐野那副少年郎害羞的模樣,她就暗爽。
徐野出門正好碰到送信的,看到來自金陵,想都沒想揣進懷裏就去翰林院。忙到午後吃飯時才把信打開,結果看到壓寨夫君幾個字,還未來得及吞下的水就噴了出來。四麵八方關切的目光全聚到他身上。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把沒看完的信快速折好,丟下幾乎沒動的飯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