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梆說信是送到吳家大房的。若刻意針對你,不可能不事先查清楚你原來是幾房的,也不可能在你離開宗家這麼久了都不知情,即便你現在還在宗家,信怎麼也不該送到大房手上。”現在誰不知吳纓是兩河軒的東家之一,手底下還有鴻澤行這家赫赫有名的商行。要贖金的信,隨便送到兩河軒或者鴻澤行,都比送去已經沒有關係的吳家大房有用。

吳纓用左手摸了摸自己被夾板固定的右手,“他們的目標是吳令佐一脈,但有人刻意透露假消息,說我是大房的人,所以……”

而且從匪徒的做法來看,他們並沒有真打算用他來換贖金,匪徒由始至終目的都是禁錮他,往後可以源源不斷地,卑劣地從吳家要到買命錢。這次是十萬兩,下次沒準就是五十萬兩,一百萬兩。

“方才瞧薛城的樣子,他們應該審出了東西,就是不知是否有漏網之魚。總而言之,你這些日子出入多帶人。”謎團很多,但都是猜測,最終還是得看官府的結果。

“好。”

確實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被綁架吃不好睡不好就算了,還隨時可能把自己小命搭進去。要是對方目標是他,他認了,可若是像小姑娘的猜測那般,他是走黴運,給人擋災,他哪裏咽的下這口氣甘心赴死。

當晚,薛有誌就命人把程家兄妹和吳纓請到了衙門,關在屋子裏說了半天話。因內情牽涉甚廣,他無法形成具體文字來給吳纓一個交代,隻能以私人身份把他們請到衙門,口頭上說明。

那群綁匪,確實是逃犯,分別是十幾年前各大世家受牽連的人,他們共同點就是雖然來自不同的家族或者派係,但都關在同一間大牢房裏。他們這幫人中,有不少身懷絕技的。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最大限度地燃燒自己來尋求生機,經過互相配合,這整間牢房的死囚全部成功越獄。

薛有誌還發現蹊蹺的地方,翻遍跟當年有關的卷宗,金陵都沒有出現越獄的事故。所以到底真相如何,他需要立即向上稟報,等皇上定奪是查下去還是暫且擱置。

死囚的來曆吳纓不太關心,他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他們選中他。選他也沒問題,贖金多少他都出得起,但這幫人竟蠢笨到把信送去吳家,生生害他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呆了幾天。若是早點送到兩河軒,他沒準不用過夜就回家了。

早上綁票,中午贖金交易,然後被一鍋端送官,晚上受害者回家。能趕上晚飯,誰都不耽誤誰。

“他們想綁吳子琪和吳真真,也順利混進吳家了,挾持一個丫鬟帶路,卻被對方誤導,胡編亂造說你是吳令佐私生子,吳令佐疼你多於吳子琪。隻要綁了你,多少錢吳令佐都會出。她還讓綁匪不要小家子氣,贖金往大了開。”

“這丫頭叫什麼?”吳纓平靜地問。

“核桃,吳大夫人跟前的。”

從衙門出來,吳纓重重地舒了口氣,對身邊的小姑娘道:“還真讓你猜中了,我純給人擋災。”血虧。

程馥想想這些破事也覺得膩煩,“我說……”

“嗯?”

“你想不想當宗主?”

“啊???”吳纓一時不理解她是什麼意思。

程馥不耐煩,“你沒厭倦嗎?太被動了。我左思右想,由你來當這個宗主,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吳家也能慢慢從皇上眼中釘變成一個普通世家。於吳纓和吳家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吳纓瞪大眼睛,覺得對方在說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我?”

“你好好想想。”程馥蹬蹬蹬地上了自家馬車,揚長而去。

程寒派去江南的人,在八日後回到金陵複命。程馥看了那些送來的證據,沒有耽擱,立即命人送到京城。

大越律例,購置無主之地要向當地官府申請,除了交錢之外,還要做納稅相關的登記,完了官府還得請人去實地了解,如果有影響到軍政的就不能通過。

去歲她就打算在杭州置業囤地,結果她派下去的管事周正平,兩次灰頭土臉毫無收獲地回來,苦著臉抱怨杭州內城和外城的地都有主了,無主的隻剩下亂葬嶺,他實在盤不下手。程馥覺得有點不尋常,京城、金陵這些人口較多的大城,無主之地依舊遠多於有主之地,怎麼杭州就與眾不同了呢?

抱著這樣的質疑,又正好想幫徐野一把,程馥決定讓小哥哥調人手去杭州探查真相,確定霸占無主之地的都有哪些家族。結果不查不知道,杭州的土地存在可怕的亂象。大量無主之地被世家圈走,經過多年運作,這些被圈走的地塊,如今所產出的價值相當可觀,且占地者還不需要繳納一文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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