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就是個香餑餑(2 / 2)

“刻下正是宗家威信最低的時期,拉人頭要越快越好,不妨從女眷身上下功夫,壯丁和老人們過於默守陳規,有些人寧可被吸幹血也要維係宗家的昌盛,這種愚昧短時間內很難改變,而過於急切又隻會適得其反。

婦人們每日操持一家子吃喝拉撒,清楚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們吃苦耐勞為的是什麼?孩子。如果有人給她們脫貧的希望,孩子能讀得起讀書,有機會往上走改變命運,她們會是天底下最豁得出去的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吳纓沉思片刻,“如果我放棄呢?”

這下輪到程馥吃驚了,敢情她說了半天,是把人給勸退了。

吳纓脊背往後靠,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吳家有什麼好的,我費盡心機顧這一大家除了耽誤我大好時光,我能撈到什麼?我父母也不在了,爭這口氣值得麼?”

本來是想爭的,可目睹今年長跑賽惹出來的那些糾紛後他動搖了,無論是吳家還是整個江南世家,他們的嘴臉都令人作嘔。而程馥剛才的那番謀劃則如同一盆冷水,將他僅存的一絲火苗徹底澆滅。

吳家哪裏配得上小姑娘浪費精力。

“不過,你的法子我可以用在一個人身上。”

吳纓把玩著程馥桌上的兩個圓乎乎的玉石擺件,“吳令修這個節骨眼上鬧分家本就可疑;六房庶子庶女成年的成年嫁人的嫁人,他這個做爹的都沒娶正妻,你不覺得很奇怪麼?還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打死都沒有阻止……這樣的一個人,心得多狠多硬啊。”

程馥摸了摸下巴,“他有所圖。”呼之欲出。

“當初我要離開宗家,他就是站我這邊的。”吳纓從未小看過六房,如今越想越覺得吳令修此人妙得很。

程馥把寫亂的紙撕碎扔進碎紙簍,“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會幫出一個過河拆橋的人?”吳令修也不見得就一定比吳令佐更適合統領吳家。

吳纓仰頭看天花板,呼出一口濁氣,“我會跟他談條件,我爹這一支從大族譜上剝離,正式出五服。”

“不必急於合作,先等一等。”萬一他們都看走眼,豈不是尷尬。

吳纓同意她的想法,“不如我上京一趟,順道把嚴興生捎上,看看山地大棚蓋好了沒。”

“你要走就盡快。”徐野突然進來,手裏拿了件狐毛帽粉色披風,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家的。

“溫、郭兩家已經開始清算,據我所知吳家首當其衝,那兩家勢必要見到肉的。聽說吳家連嫁女兒的錢都要族人掏,恐怕這次也差不多。”一兩個族人登門可以視而不見,但全族老弱來尋求支持呢?幫還是不幫?到那時吳纓就沒得選擇了。

小姑娘乖乖地把披風套到身上,“事不宜遲。”

吳纓用最快速度離開程家,安排人天一亮就出城去通知嚴興生準備起程上京,然後把林梆和丁通叫到家裏,交代了一番自己的行程和聯絡方式,然後吳真月也被請到了書房。

在大夫的悉心醫治下,吳真月的傷徹底痊愈,沒留下疤,因無所事事每天隻有吃喝睡,還比之前漂亮了不少。她有些怕吳纓的,但她也知道對方隻是對吳家的人刻薄慣了。

“我馬上要上京,你跟我走還是留下來?”放她在家很難說不會被吳家人鑽了空子,他不在金陵,她總歸是有點危險的,至少目前為止宗家沒有人希望她活著。如果發現她好端端的,那必定又是一場風波。

吳真月不安,“為什麼突然上京,還回來嗎?”她擔心吳纓是把她山長水遠的嫁掉。

吳纓不想跟她廢話,長話短說將宗家和族裏現在出現的問題告訴了她,也沒刻意避諱吳令修分家的事。

“我跟你去。”她沒再猶豫。

“馬上回去收拾行李。”

吳纓離開金陵的那天夜裏,宗家失竊四十萬兩現銀,但吳令佐沒有報官,理由是怕族裏的人知道宗家有錢,不再支持他們。但不管怎麼查,人也死了七八個,都沒有查出是誰偷的錢。因其中一部分是郭氏的私房,一部分是吳真真的嫁妝銀子,郭氏氣急攻心病倒了。

這些消息是吳纓埋在宗家的人通過丁通送到程馥手上的,而這個人連是誰偷了銀子都一清二楚。

吳纓離開金陵前一天,吳真柔從金陵返回杭州,但其實她沒走遠,就住在溫家金陵的莊子上。她的心腹跟郭氏的心腹裏應外合偷了四十萬兩,熟門熟路地避開吳家所有人,順利地送到她的手上。

妙就妙在,吳令佐後麵處死的那些下人中,真正的內賊不在其中,他依舊安安穩穩地在吳家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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