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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啟帝看了一遍祝嫻妃擬的秋獵名單,沒有疑議,讓她們照著安排。徐則探頭看到自己的名字果然在上麵,整張臉就垮下來。
“老不擺動,你這身子骨能熬幾年。”承啟帝鄙視。
“臣每日有練功。”
“既然有練,那去打個獵能怎麼著你?”那神態好像要上刀山滾油鍋似的。
徐則緩緩吐出一個字,“懶。”
一名宮人進來,“皇上,京定衙門馮文石有急案。”
……
威遠侯府大門外聚滿了人,好事的百姓們議論紛紛,此時京定衙門的官差把所有能出入的門口都堵死了,一看陣仗就不是普通的案子。
不多時,威遠侯府內的主子們都被帶了出來,送上了京定衙門早準備好的馬車。
安姨娘聽說威遠侯府犯了大案,顧長瑜被帶去衙門,馬上跑到外書房找顧政,然而因為顧長惜慘死,顧政一直病著,甚至不願意回家,帶著兩個小妾直接搬去了老梁國公府在府外的一處別院療養,說誰也不見。
安姨娘又氣又急,隻好跑到祥寧院找顧老太想法子。屋漏偏逢連夜雨,顧老太的錢箱被撬走了,整整八萬兩銀票,還有一屜貴重首飾都沒了。
不僅如此,段詩意也說自己丟了段家給的花用,那是她存著置辦嫁妝的。
顧老太派人搜全府,發現安明珠和她的近身丫鬟彩琴不見了,而門房說這對主仆天沒亮就出了門,說是去外城尋名醫治臉。大家都知道安明珠的情況,沒懷疑,直接放了行。
安姨娘打量顧老太的態度,顯然把錢看比孫女的命重要,她心涼得透透的。
家裏隻剩下周芳豔可以幫忙,然而周芳豔得知威遠侯府出事後,當機立斷,帶著身邊的仆從早早便出城,說是做了噩夢,心慌喘不過氣,擔心顧彥雲可能有劫,於是決定去廟裏住幾日,給遠在金城關的丈夫祈平安。
這個理由旁人確實挑不出什麼錯來,隻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人家那是躲著顧家這些吸血螞蟥呢。
“席家不死也脫層皮。”程馥靠在木柵欄邊,往池塘裏丟魚飼料,心情不錯。
程家這宅子是下了大心思改建的,能散心打發時間的地方特別多。她就希望將來自己嫁人了,不能住這裏了,小哥哥一個人也不會太無聊。
“觸皇上的逆鱗,爵位是保不住了。”徐野給她打傘遮陽。
席家為了保住爵位,從上一代威遠侯開始就費盡心思。可惜好事壞事做了一籮筐都沒有成效,也就靠上梁國公府,送席衡昀去謀軍功才算走對了路子。
不想上戰場不想駐守邊關,就想留在京城養尊處優,可功績又不夠,怎麼辦?
從上一代威遠侯起,席家就不停地給朝中握有兵權的人行賄。最近京定衙門破獲了一起拐賣人口的案子,重刑下人牙子泄了自己的底。
他家祖輩就幹這種勾當,從大越各地窮困不開化的地方拐孩子到京城,普通點的偽造身份證明賣出去給人做奴婢,資質好的就請師傅悉心調教,賣給達官貴人做小。他們家的主顧裏就有威遠侯府。
按說買人不犯法,但買這麼多人要做什麼就耐人尋味了。
馮文石還在猶豫要不要往深了查,因為以他辦案多年的經驗,這種案子後麵還有不少貓膩,辦好了皇上的賞賜隻多不少。
就在他舉棋不定時,有幾名婦女手牽著手,穿過人群來到京定衙門外擊鼓鳴冤。
她們很特別,容貌姣好,穿著體麵卻又不像有臉麵的人。百姓們被她們堅毅的神情吸引,還有她們手牽著手一路並排走到官府門口,這個行為就透著不尋常。
既然有人鳴冤,那麼馮文石自然要升堂。巧合的是,這幾位女子的身世相似而可憐,她們都說自己打小被拐到京城,棍棒調教到十四五歲,然後被賣給了達官貴人,又被貴人送給了京中其他權貴。
她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恢複良民之身,並嚴懲惡人。馮文石發現她們口述的經曆跟人牙的案子吻合,於是順藤摸瓜帶出了威遠侯府……
“案子已經轉大理寺,若牽連甚廣,皇上多半隻會讓威遠侯府擔責。”水至清則無魚,皇上擅長把握懲戒尺度。
“忙了兩代還是竹籃打水。”如今就算席衡昀混到軍功也無濟於事。
小姑娘捏了捏眉心,最近想得有點多,特別耗費精力,“這事還沒完。”
徐野把傘遞給旁邊的丫鬟,幫她揉腦袋,“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小姑娘咯咯直笑,“我控製不好力度。”
承啟帝最終怎麼定論是一方麵,大理寺把案子翻個底朝天是分內之事,也所以顧長瑜在各大賭坊和花樓放印子的事也被一擼到底。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高升放在顧家的人說安姨娘到處求人救女兒,然顧政和顧老太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顧政沉浸在長女的慘死中,顧老太在心疼自己被盜的錢財。周芳豔從外城回來後直接回了娘家,住到現在都沒回國公府。安姨娘心如死灰,卻又不想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