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趣。
眼中略過一抹淡淡的興味，非常人做非常事。珊瑚冒冒失失的衝過來，直道老爺要將她許給個短命鬼。要是一般的閨中女子，身邊有這等碎嘴的丫鬟，必然要一頓板子打下去。
可鹿兒卻不。
人心易散，卻不易收買，那個叫珊瑚的婢子雖然冒失，卻也是一心向著她。
整個安楊縣，那就是她爹占地為王的地兒，誰敢非議她陳鹿兒的閨中名聲……既是如此，她何必斷了自己的眼線。
珊瑚說那短命鬼如何如何不好。其實鹿兒聽著，心裏也是不以為然的。
她爹在政績上雖然不靠譜，卻是個極為愛女兒的好爹--絕不可能拉壯丁似的，隨便給她指個夫婿。
被她爹看上的，必定有些能耐。
鹿兒不知道她爹看上的是誰，卻不妨礙她好奇著。
在心裏細細琢磨了許久。
想清楚了得失，她終是開口來問身邊的丫鬟。
果然。
她猜的不錯！
這位姓宮名寒的公子是個有趣的人。從他娶的如夫人是個愛書的女子，就可以看出這位宮公子有多特別了。
嘴角勾出滿意的笑意，她突然對自己未來的夫君好奇起來。
姑娘還沒嫁呢，先對姑爺有興趣了……
這要在別家看來，是理所當然。
可是，鹿兒不是這樣的人。
她身邊的大丫鬟見著自家姑娘嘴角翹起的笑容，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
“姑娘，您不擔心自己未來的夫君，還沒有娶妻，就有了一房侍妾嗎？”
“嗯。”
“這在東夏，不合禮法。您嫁過去，萬一那位宮公子寵妾滅妻……可就有您的苦頭吃了。”
並不是大丫鬟看不得姑娘嫁個如意郎君，隻是……
不提短命與否這件事，單憑著家風，這就讓人有些不安。
“和我說說悅來客棧的那位……他的如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仿佛根本沒看見丫鬟的擔憂一般，鹿兒淡笑。
“啊？”
大丫鬟愣住了。
猜想不到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打聽未來姑爺的情況嗎？怎麼就扯上了如夫人。
還是同伴機靈些。
扯了扯她的手，然後笑眯眯的和鹿兒說：“那位如夫人生的頗為明豔動人，並不像是小門小戶的女子。我們安楊有三家書局，如夫人這幾日，去過龍門書局，月牙書局，清風書局，可最常呆的，是清風書局。”
“嘖。”
乍聽到這麼一說，鹿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三家書局就是她父親開的……
別人不知道，可是鹿兒卻格外清楚，知道安楊縣看書的人不多，開三家書局不過是父親嗜好風雅。龍門、月牙兩家大多字帖、筆墨紙硯之類的文局，書也是大多官方流傳的書，並不稀奇。
唯獨清風書局，常常會有些孤本好書，雖然大多是生僻的書籍，卻地位非凡。
這位如夫人常跑清風書局……
足以看出，她喜好讀書，並不是和父親那般裝腔作勢，而是真有些能耐。
雖然不明白宮寒是什麼人。
不過……
能娶這樣的如夫人，可見悅來客棧的那位公子必不是個簡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