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自己辦公室,黃調度長還是壓低了嗓音,說道:“別的我是沒看見,坦克車我是看見了!”
薑新禹不動聲色的說道:“黃調度長,你別是把裝甲車看成了坦克車吧?”
“那錯不了,二十節平板車廂,一節車廂趴著一輛坦克,都用苫布蓋著,外表啥也看不出來。”黃調度長眉飛色舞的說道。
見這位“周秘書”平易近人,黃調度長也打算套套近乎,沒準兒將來處好了,自己的官運也能因此高升一步。
薑新禹心裏暗暗吃驚,二十節平板車廂,那就是二十輛坦克,其他悶罐式車廂裝的是什麼,還不得而知!
“黃調度長,你這屬於泄露軍情啊,要是傳了出去,我看你這個調度長也不用幹了……”薑新禹嚇唬著黃調度長。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徹底把黃調度長才從升官的美夢中驚醒,他哭喪著臉說道:“這、我……我也是一時糊塗,您要是不問,我也想不起這件事……”
薑新禹站起身,嚴肅的說道:“行了,這事兒怪我,就當我啥也沒問,你啥也沒說。黃調度長,我提醒你一句,千萬別對別人提起今天的事!”
“我明白,我明白。”黃調度長鬆了口氣,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哦,對了,車站明天幾點鍾恢複正常?”薑新禹朝門口走了幾步,回身說道。
“軍列出站一個小時之後,立刻恢複正常。”
“幾點?”
“早上六點。”
“哦,好!打擾了,再見!”
“我送送您……”
出了調度長室,一個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迎麵走過來,黃調度長趕忙打著招呼,說道:“站長,那位許團長走了?”
中年男子——車站站長歎了口氣,說道:“總算是走了,太難伺候!一句話不對,張嘴就罵人……”
注意到的一旁薑新禹,站長閉了嘴,說道:“老黃,我正要找你,商量一下明天早上的事。”
黃調度長說道:“我送一個客人,馬上就回來。”
“黃調度長,公務要緊,留步!”說完這句話,薑新禹大步流星朝樓梯口走去。
目送著薑新禹的背影,站長說道:“老黃,他是幹什麼的?”
“哦,市政廳的周秘書。”
“市政廳的?他來幹什麼?”
“周秘書要去北平出差,發現取消了車次,特意上樓興師問罪來了。”
“取消車次,是警備司令部的命令,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他要是有種,就去找陳長官算賬去!”
“周秘書人還不錯,問了一下,車站什麼時候恢複正常,沒說啥過分的話……”
…………
樓梯間無人經過,薑新禹把牙套從嘴裏拿出來,連同著眼鏡一並塞進公事包裏。
恢複了本來樣子,他這才下樓,邁步來到童潼近前。
童潼早就等的不耐煩,說道:“可算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肚子有些不舒服。”薑新禹敷衍著說道。
“我們回去吧。”
“好。”
兩人出了車站,那輛威利斯吉普車剛剛開走,車後座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上校軍官,副駕駛座位還有一名年輕的少尉。
回到自己車上,薑新禹在心裏盤算著,想要知道軍列上有多少武器,以及這批武器的用途,看起來隻能寄希望於陶建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