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繡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想起剛才那一幕,兀自心有餘悸,說道:“她、她剛才掐著我的脖子……”
看守打斷了徐文繡的話頭,說道:“你是不是惹著她了?”
“沒有啊?”
“不可能。沒人惹她,她不會是這個樣子。”
“她搶我的飯吃,我就說了一句那是我的飯,她就瘋了一樣……”
看守笑道:“還什麼像瘋了一樣,她本來就是瘋子。”
“她是……瘋子?”徐文繡愕然。
看守很有耐心,點燃一支香煙,指著女人喝道:“你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還不給你飯吃!”
女人似乎是餓怕了,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
看守吸了兩口煙,對徐文繡說道:“她是李大頭的老婆……知道李大頭是誰吧?”
徐文繡搖了搖頭。
看守解釋著說道:“李大頭是紅橋有名的財主,她是李大頭的老婆,結婚二十多年,愣是沒孩子,李大頭前一陣子娶了二房,這女人受不了,天天鬧,結果李大頭一氣之下,把她給休了。”
“然後她就瘋了?”
“對,氣瘋了。”
“那、她為啥進監獄來了?”
“瘋了是瘋了,她可記得是誰和她搶男人,趁著李大頭不在家,把那個小老婆活活砍死了!”
“………”
“女人力氣小,加上菜刀也有點鈍,你知道她砍了多少刀嗎?”
“……多少刀?”
“一百零七刀!等李大頭回到家,家裏都血流成河了,唉,好慘啊。”
想象當時的畫麵,徐文繡心裏陣陣發涼,再去看那女人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看守繼續說道:“這不嘛,再關上個把月,案子回文批下來,估計也就斃了。”
“那幹嘛和我關在一起?”徐文繡忍不住問道。
看守看了看她,淡淡的說道:“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不把她關在這,你說關哪?”
“可是……”
“沒啥好怕的,這女人其實挺講理,盡量別惹她就沒事。”
說完這句話,看守邁步走了出去。
“呃!”
女人忽然打了一個飽嗝,把處於高度緊張的徐文繡嚇了一跳。
女人咧嘴笑了笑,她笑的時候,樣子竟然有幾分姿色,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瘋子。
徐文繡剛鬆了口氣,女人立刻又做出讓人吃驚的舉動,她趴在地上,像動物一樣吃著散落各處的飯菜。
徐文繡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很怕自己稍有不慎,引得她狂性大發。
…………
此刻。
便衣隊四分隊隊長室。
一個男子背對房門,看著牆上懸掛的堰津地圖,房門一響,洪隊長推門走進來。
男子沒回頭,沉聲說道:“她怎麼樣了?”
“嚇得不輕。要我看,這一宿可夠她熬的……她終歸是您的未婚妻,這麼對她,是不是有點過了?”洪隊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不懂,我是在救她。”男子慢慢回過身,赫然竟是出差南京的沈之鋒。
“沈處長,我不明白,既然徐小姐不是共黨,您幹嘛還關著她?”
“你就不用管了,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後虧待不了你。”
“謝謝沈處長。”
“另外,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許泄露出半個字,明白嗎?”
“您放心,我是出了名的嘴嚴,保證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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