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蘇淼與趙雲跟在士兵的後麵,緩緩騎馬而行。蘇淼總覺得不舒服,便要自己獨騎。趙雲也沒有勉強,讓一位士兵牽著蘇淼的馬兒。
蘇淼欲哭無淚,敢情趙雲認為自己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了,連馬兒都騎不來了。
“趙大哥,我會不會拖累你們啊,萬一耽擱了你們的行程……”蘇淼小聲地問道。
趙雲爽朗地一笑,“我說三水兄弟,你盡管把你的心揣到腰上。”
蘇淼頷首,瞥了眼牽著她馬兒的士兵,“趙大哥,你還是讓這位兄弟先行吧。我一男兒弄得跟個娘們似的。再說,趙大哥,你忘了你是從我手中偷走的馬,我自然是會騎馬的。”蘇淼說道。
趙雲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原來是兄長我傷了三水兄弟的自尊啊。好了,我讓他離開便是。”趙雲說完對著那士兵說了什麼,那士兵便將韁繩遞給蘇淼,然後跑開了。
他們倆人遠遠綴在隊伍後麵,陽光和煦爽朗,鐵蹄踩在草原上,並沒有激起多大的灰塵。蘇淼麵色從容,閉上眼睛,仰頭感受著陽光,聽著馬蹄的踏踏聲,突然想起了和唐銘一起騎馬的日子,恍如隔世,忍不住歎了口氣。
趙雲騎在她的身側,眼睛從未從她臉上移開過,聽得她歎氣,輕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蘇淼睜開眼來,悠悠道:“我在想,這麼寧靜的草原,被千萬馬蹄踏過後,是不是就不會生長了。”說完她又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趙雲斂眸,“你是認為不該有戰爭?”
蘇淼搖頭,“我不懂你們為什麼要戰爭。又或是要侵略。”
趙雲沉眸,雙眼看著前方前行的隊伍,“你不知道我們過得是什麼生活。這一大片草原,我們要在這裏生存,完全是靠天。沒有糧食,會死很多族民,我們的民族也會滅亡。”
“你們的生存是建立在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上麵的。”蘇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你們攻占了城池,會善待裏麵的百姓?還是說會屠殺裏麵的百姓,占領那個原本屬於別人的地方。那裏有糧食,夠你們生存一段時間了。”
趙雲自然聽出了蘇淼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他歎了口氣,“你我立場不同,我並沒有指望你能夠理解我們。一會取了馬你就趕緊離開吧。”趙雲說著,雙腿夾馬肚,馬兒跑了起來,便將蘇淼拋在了後麵。
蘇淼有點懊惱,這張嘴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文軒還沒找到,她還要指望著趙雲呢,現在把人給得罪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蘇淼小心地跟在他後麵,正午時分,終於到了離他們營帳隻有一裏的地方。遠遠望過去,高台上有人放哨,有一小隊人馬正在巡邏,更多的是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
趙雲停下來,看了蘇淼一眼,“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去將馬兒牽過來。”
“趙大哥,”蘇淼看著他的背影,駕馬來到他身側,“趙大哥可是在生我的氣?”
趙雲搖頭,“我怎麼會與三水兄弟置氣呢。隻是這戰事緊,若是平日,我倒是可以請你去我的營帳內喝杯奶茶再走的。”
蘇淼眸底一動,“剛好我也渴了,趙大哥就請我去喝杯奶茶吧。”蘇淼有點調皮地笑了笑。
趙雲一怔,似乎並沒有料到蘇淼會這樣說,“這……怕是不妥,大王已經回營,三水兄弟,你還是在這裏等我吧。”
蘇淼撇嘴,“那好吧。”說著她從馬背上跳下來,不想用力過猛,腳崴了下,直接跌坐在地上。
“哎喲……”蘇淼抱著腳踝呻吟了聲。
趙雲聞聲,趕緊跳下馬,“怎麼回事?傷到了?”
蘇淼皺著眉,“可能是我昨晚沒休息好,剛才下馬的時候精神有點恍惚,把腳給扭了。”
趙雲捏了捏蘇淼的腳,蘇淼痛得咧嘴,“我也不是大夫,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這如何是好啊……”
蘇淼反過來安慰道:“趙大哥,沒事的。休息一下應該就能好了,你快回營吧,一會你們大王怕是真的要怪罪了。你差個人將馬兒給我帶出來就行。”
趙雲歎了口氣,突然看著蘇淼笑起來秀麗的臉,以及她低頭脖間露出的那一縷杏仁般白淨的皮膚,讓他的心怦然跳動。他的喉間動了動,“你在這裏稍微等一下,我這就去請大夫。”
“好。”蘇淼咧嘴笑了笑。
趙雲猛地站起身,背對著蘇淼,眼神有點慌亂,“三水兄弟,稍等。”說著逃似的飛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蘇淼忍不住搖了搖頭,“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