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燭火跳了跳，把人的影子拉長成鬼魅的形狀。寒風從夾隙中穿了進來，帶響了簷角的鈴鐺，拂動起雪白的招魂旌。屋中膽小的侍監被嚇到瑟瑟發抖。
他抬眸看向窗外，神情有些無奈的用唇語說道:“別鬧。”
果然，屋外的那陣陰風不鬧了，改成輕聲輕氣的貓叫聲，“喵~喵~”軟綿綿的，還有點奶聲奶氣。
“王宮裏有貓嗎？”
“不知道......聽說少司命大人養了一隻，但從來沒人見過。”
守靈的侍監忍不住輕聲討論起來。
趙清遲本不打算搭理那聲音，但貓兒似乎不知疲倦，一直叫個不停。在這沉寂的黑夜中，到是顯得詭異的很。
“我出去看看。”白袍一動，他人已經離開蒲團。
“看來確實是少司命大人的貓了。”
“是啊。隻是......王宮何時允許養貓了。”
“不知道。但少司命大人是何許人他若想養還有誰不同意嗎？”
“聽說少司命與陛下是那種關係......不知是真是假......”
“閉嘴，非議此事，不要命了？”
......
外麵黑漆漆一片，侍衛，侍監，宮女，倒也不見異常。
走出幾步，走到人少的地方，便見一道黑影一閃，很快就消失了。而他麵前腳下，多了一個油紙小包。他蹲下身，打開一看，裏麵是兩個飯團和幾條炸小魚。
他有些想笑，心裏卻有別樣滋味湧上心頭。站在那兒，沒有任何舉動。
躲在角落裏的黑影看他這樣，還以為是食物不合他胃口，“你嚐嚐吧......不會很難吃的。”是十四五歲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唔......大概......”她想了想，又加了句。
趙清遲把油紙包重新合上，說道:“我不餓。”
“可是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你下來，別站在屋簷上，容易摔。”他把東西包好，放到了袖中。
“不會摔的，不會摔的。”她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乖乖的躍了下來，落地無聲。
小姑娘的眉眼雖是稚嫩，雪膚紅唇，可見是個美人。特別是她一雙眼睛，像真的貓兒那樣靈動嬌媚，水潤潤得勾人的緊啊。
“一整天都跑哪兒去了？王宮不是你能亂闖的地方。”他的本意是要責備的，可說出話卻少了幾分嚴厲。
“沒有亂闖，隻是去太後寢殿看了看。”
這話引起了他的興趣，“哦？那你看到了什麼？”
她皺眉道:“老頭派人去收拾了，很多東西被收走了，而太後的文墨，全部被燒掉了。”
“意料之中。”
“那個嚴肅的壞老頭，怎麼心思那麼縝密？若不是你早讓我動手，隻怕我去時已是一場空。”
“嗯。”他似乎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對她說:“早點回去睡覺，很晚了。”
“那你呢？”
“我晚些。”
“肯定是那個壞老頭故意為難你，他經常刁難你的!”
“好了好了，別氣了。”他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反正他也活不過幾天，何必為他著惱？屋裏有陛下贈我的青果，我記得你上次最喜歡吃了，都洗好了，回去吃吧。”
“真的!”她還是孩子心性，聽到這話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
“嗯，真的。”
“那我走了!”話音剛落，身形便不見了。